第169章 飞弹，也可以为剑涂毒
    不解、失望、分道扬——
    哪怕直到今天，罗兰都还清晰地记著，在他决定放下武器，结束佣兵生涯的那一天，
    他曾经的那些伙伴们，向他投来了怎样令他痛心的眼神。
    他们讲的话，也令罗兰印象深刻。
    “罗素！你脑子没病吧？不当佣兵了，你以后打算怎么生活啊？什么，帮人家造义体？这虽然对你来说是一条可行的路子，但是我们却没有这样的手艺啊，而且帮人家造义体，才能赚多少钱———”
    “罗素，实际上我也很理解你手上不再想沾血的想法，就像是很多佣兵前辈们那样，
    老了，打不动了换个和平点的路子也挺好·-要不然你以后也別造什么义体了，乾脆帮我们打造武器装备吧？你造的东西，我们都已经用习惯了———”
    “什么？罗素，你连武器装备都不可能造了？喂，你知道我们团的人，现在有多依赖你造的傢伙儿事吗？虽然还有奥斯汀在，但是，你也別一点情分都不讲啊，他毕竟只是个学生·——”
    “要是没有了你，我们团很快就会泯然眾人的，你是我们团真正的支柱啊———
    “什么亚空间？什么恶意能量？我们做的每一件恶事，在未来都会像迴旋鏢一样打在自己的身上？罗素！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个道德主义者，可我们怎么感觉你这病越来越严重了啊？竟然臆想些不存在的东西来为自己怯懦的行为辩护—.”
    “罗素，你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小教派给洗脑了吧？”
    “没有？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匯聚了邪恶能量的亚空间，是你自己通过实践观察和理性分析得出的结论？物质和能量是守恆的？既然正向的精神能量存在，那么负向的就必然也存在？它们消失必然是去了一个我们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我—我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反驳你，但我感觉你真的是没救了，道德家。要不然，你考虑一下自己创立一个教派吧？”
    “喂，你还真在考虑啊？但是，这样一个单纯劝人向善而没有什么回报的教派，在这个年代，应该没什么人会信吧？什么一点邪恶的事都不能做之类的，太严苛了。大家还是喜欢那种，无论做了多少恶事，只要最后懺悔一下就能被女神原谅的说法包括我也喜欢这种。可是按照你的说法，最后再懺悔好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毕竟错都已经铸成了..既然如此，那我还真不如一条道错到底了。”
    错已经铸成·—
    这一句话，穿越多年，再次迴响在了罗兰的耳边，令刚刚驱散的阴霾，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刚刚的他，可以说是因证实了亚空间的存在而无比的欣喜。
    多年来深藏心底，没对任何人诉说过的烦闷与委屈，几乎是一扫而空，令他宛如打了鸡血般振奋。
    那些不理解他，甚至嘲讽他做事太过圣母的庸人们，所行所为都只不过是在给全人类挖掘坟墓可亚空间的存在被证实，真的就是一件好事吗？
    不..—
    恰恰相反。
    或许这东西的存在被证偽，才是更值得高兴的事情。
    即便他会被那些庸人们看不起一辈子，直到死也没办法扬眉吐气——
    现在，他虽然可以成为先知，乃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了，可这个世界的人类，却也確確实实要面临有可能导致举族灭亡的危机了。
    罗兰警了一眼电池舱里，正在分担安洁压力，为光能使者供能的莎娜。
    吸收周围人类的负面精神能量，转化成自身的魔力，这不就是恶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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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他虽然仍旧不清楚，幻象中被折磨的那个平胸少女究竟是不是莎娜，但他却已经对莎娜的来歷有了明悟。
    不过他却没有去处理莎娜的事，而是將光能使者手中的龙炎之剑，继续挥向了弗朗索瓦的巨神兵。
    刚刚还是弗朗索瓦拿著大斧对罗兰猛挥猛砍，罗兰一个劲的招架，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成了罗兰在发动攻势。
    弗朗索瓦一边招架，一边发出了嘲弄的笑声：“真不愧是龙骑士啊竟然能借用红龙的力量，你和那条母龙，该不会有一腿吧？先被我这个哥哥弄成什么都做不到的残疾，
    然后又被你这个开后宫的傢伙戴绿帽安洁还真是惨啊。不过，你別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龙炎又如何？只不过是换了种属性攻击罢了——只要安洁还在同时为你我两方供能，
    你就永远不可能通过这种无聊的攻击打垮我。”
    从某种角度而言，能源储量不仅是双方用於放技能的蓝条，同时还是血条，可有安洁这个bug级別的电池在，双方的能源根本就用不光，毕竟巨型机甲的能耗虽然高，可终究也是有上限的。
    罗兰没有搭理弗朗索瓦，而是凭藉一腔悍勇之气与沸腾的鲜血，继续用龙炎之剑大力劈砍。
    他的目的是.双方武器接触时所传递过来的幻象。
    种种幻象中，蕴含著有关亚空间，乃至这个世界远古秘辛的重要信息。
    刚刚的惊鸿一警，让他意识到了这些信息的重要性。
    正是通过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他才確认了亚空间的存在。
    如今的他，想知道更多—
    如果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直接接触这些海量的邪恶，可能会导致他的精神直接崩坏。
    但幸运的是，就在刚刚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玫瑰留在他心臟中的那些龙之血，出现了反应。
    这些炽热的鲜血驱散了他所感受到的极端寒冷与室息之感，令他能在如深海般高压的环境下，顶著痛苦继续接受这些信息。
    虽然越是读取这些信息，他就越是感觉人类不值得被拯救。
    莫名的，他联想到了贞德与岳飞—
    要不然，自己也加入“亚空间”那边吧？
    凭藉自己脑海中的异世界知识，他们会接纳自己的。
    不仅会接纳，而且会成为他们的座上宾。
    可恶，这也是亚空间那帮傢伙的目的所在吗？
    不，自己已经是一个三观成熟的成年人了，在穿越前看过的黑深残向文艺作品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怎么能被这些小小的信息量所影响呢？
    虽然自己现在看到的都是人类恶，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人类善也是存在的啊，怎么能因为自己没看到，就否认他们的存在呢？
    海量的信息依旧在涌入罗兰的脑海甚至灵魂。
    甚至於耀阳姬也发出了警报声：“罗兰爸爸！还是不要与敌人的武器进行物理接触了，您的精神稳定度已经降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临界点—.”
    “不，继续，我能撑得住。”罗兰咬牙道。
    对信息的接受与处理，可说是他的最强项之一，无论是工业设计图，还是抽象的科学理论，抑或是歷史书上的种种细节，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他基本都能做到过目不忘，所以，他一定能做到的，一定能从这可怕的灵魂攻击中，知道他想知道的！
    “找到了！爱丝特！果然是她不，他！弗朗索瓦，你究竟受了你家皇后多大影响？你知道你家皇后其实是个男娘吗？！”罗兰要骂娘了。
    他从海量的恶意幻象中，窥见了眾多爱丝特的身影—当然，也可以用他男性化的名字，艾斯特。
    从这些艾斯特的身影中，他窥见了艾斯特所布置的邪恶计划。
    唯一困惑的一点是，他並没有找到莎娜的身影·
    难道是因为这些幻象，都和艾斯特有关係而和莎娜没关係吗？
    还是说，莎娜其实真的没做什么坏事。
    这怎么可能“什么？罗兰你说你其实是个女人？开什么玩笑，你別以为这种话就能让我出现破绽。”弗朗索瓦发出了冷笑。
    我（消音）你（消音）！
    罗兰感觉自己今天说的脏话比之前几年加起来都多。
    很明显，他对弗朗索瓦发出的质问，触发艾斯特设下的某种保护机制了。
    既然是“亚空间恶魔”，那么这种小手段肯定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的。
    喷，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这傢伙。
    从诺尔里亚目前的局势来看，他的计划应该是已经完成了。
    算了！
    不管那么多了！
    先把弗朗索瓦这个小嘍囉给干掉！
    永远的、彻底的终结安洁的噩梦！
    如果帕拉丁炮没什么效果，龙炎也只能对自身起到防护作用的话，那么就只剩下和莉丝合作开发的对丧户特攻飞弹了！
    还没用过呢，今天刚好试试成色！
    望著弗朗索瓦巨神兵的生物质右臂，罗兰发了狠。
    虽然他觉得，效果应该不会太好，毕竟弗朗索瓦巨神兵的右臂和通常意义上的丧尸不一定是一个东西，但只要试了，最起码还有成功率，要是不试的话，那成功率就只可能是零。
    当然，实体飞弹从飞弹舱里出来是需要加速的。
    初速低下很有可能会被弗朗索瓦巨神兵身上搭载的雷射拦截。
    所以，一定要儘可能的贴脸———
    当然，也可以先射几发其它种类的飞弹，诱骗弗朗索瓦进行拦截，看看他机体反导系统的性能。
    奥斯汀让我看看你这些年修行的成果吧！
    罗兰开启了飞弹舱，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內，依次射出了六发飞弹。
    但它们均在刚飞出光能使者护盾范围的情况下，就被弗朗索瓦巨神兵射出的雷射所拦截。
    “我不是说了吗，妹夫？这些小招，是没用的啊！”用巨斧格挡开光能使者的大剑，弗朗索瓦再度展开了反击。
    喷。
    见此状况，罗兰只能选择继续耐心的寻找机会。
    他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以一介土著的身份，將他製造光能使者的技术给学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没有圣剑作为核心，但有安洁的腰子和弗朗索瓦这个仅比安洁稍微差一点的怪物供能，也真的是够难缠了.
    等等！对丧尸特攻飞弹的有效成分是什么来著？
    罗兰眼前一亮。
    他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当然，这事情不能做的太显眼“耀阳姬，停止辅助机体平衡机能。”
    “什么？罗兰爸爸？”
    “我要假摔了。”
    “.——”沉默片刻，耀阳姬坚定的回答道，“我明白了，罗兰爸爸。”
    弗朗索瓦又是一大斧劈来。
    罗兰慌忙横向闪躲。
    然而这一次，他的操作却出现了“失误”，两脚一碰，就倒在了地上。
    “看来胜负已分呢，妹夫！”弗朗索瓦狞笑著，打算趁机將罗兰彻底终结。
    见到这一幕，瑟泅雷城墙上的人们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尤其是那些喜欢罗兰的女孩子们，更是有些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无奈之下，罗兰值得一股脑的朝著弗朗索瓦射出了数十枚种类各异的飞弹，其中有不少还打在了光能使者的手臂和佩剑上。
    弗朗索瓦无情的將它们一一拦截。
    这一幕，似乎彻底宣告了罗兰的失败。
    然而接下来的赛点，却发生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
    就在弗朗索瓦的巨斧重重砸下来的时候，光能使者背后的推进器竟然突然启动，令光能使者在地面上向弗朗索瓦的左手方向硬生生平移了几十米，在堪堪躲开弗朗索瓦致命一击的同时，也为他爭取到了重新起身的机会。
    当然，这样的行为也不可避免的在大地上和光能使者的背上同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跡。
    罗兰眼前冒出了一堆故障的对话框，似乎暂时没办法严丝合缝的连结飞行组件了“
    “喷，你还真是不爱惜自己的机体。让你逃过一劫-继续！”弗朗索瓦战意不减誓要与罗兰分出个胜负。
    罗兰冷笑一声，与刚才不同，现在他的佩剑，可是经由飞弹爆炸，附了魔—不，涂了毒的啊！
    你应该看不出来我的剑，与刚才有何不同吧，亲爱的大舅哥？
    数合之后，罗兰终於抓住机会，成功的將剑刺入了弗朗索瓦那由触手缠绕而成的右臂。
    弗朗索瓦笑了，因为这是他故意卖的破绽。
    他甚至还有閒心，开始了解说：“剑技有进步啊，妹夫。不过我这生物体右臂，最不怕的就是物理攻击，就算附上了龙炎，也无法灼伤它半分—不仅如此，它还会蠕动肌肉，让你的剑卡在里面，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现在，是我贏了，妹夫。安洁—.又是我的了！”
    说著，弗朗索瓦用左臂，从腰间抽出了单手可控的巨型弹枪霰弹炮。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弗朗索瓦的生物质左臂，却突然暴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了起来。
    “什———.什么？可恶，不要往驾驶舱里面长啊，混蛋！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安———
    洁”
    扩音器中，传出来了令体寒毛直竖、悽厉无比的惨叫声这一幕，亥仅让在场的拉拉队员们惊呆了，甚至也令飞弹的共同开发者，罗兰和莉丝欠体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