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桑寧心都沉下去了。
甚至开始预见,自己可能摔得鼻青脸肿的画面。
不过,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她感觉与一股大力揽住了自己的腰身。
有人在她即將落地的一瞬,將她稳稳抱在了怀中,因为惯性衝撞问题,还连退了几步,直到被书架抵住。
贺桑寧听到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她惊魂未定,急忙抬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
轮廓分明的下頜线,垂落下来的长眸,紧蹙的眉心,以及紧抿的薄唇、和微微洒落下来的温热呼吸。
两人距离非常近。
特別是身体……
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胸口,紧密得毫无缝隙。
即便隔著大衣,都能感受到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热度。
男人手掌更是紧贴她的后腰,姿势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不过,贺桑寧顾不上眼前的亲密姿势,只关切询问,“傅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到了?”
刚才架子明显发出了一道闷响,別是碰著脑袋了吧?
出於担心,她急忙抬手,摸了摸他后脑勺。
这个动作,显得两人姿势更亲昵了。
像是在勾著他脖子,索取拥抱……
傅京宴眸色沉沉,应道:“没事,只是撞到后背,有衣服垫著,不是很疼,倒是你,伤到了吗?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那梯子,早上被司南踩坏了。”
他说话时,嗓音几乎是贴著她耳畔。
贺桑寧耳根一麻,终於意识到这个姿势不妥。
她急忙缩回手,从他怀中撤回身子,有些赧然道:“我……我也好像没事。”
傅京宴不放心,站直身子,道:“脚动一动,看看扭到没。”
贺桑寧顺从地照做。
这不动还好……一动就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嘶!”
贺桑寧倒抽了口气,当场变了脸色。
傅京宴神情一凛,“伤到了?”
贺桑寧点头,“应该是滑下来时,崴脚了。”
傅京宴面色微沉,急忙扶著她到座位上,“你先坐下,我看看。”
说著,在她面前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她的脚踝,似在確认伤势轻重。
贺桑寧疼得小脸都皱起来了,急忙按住他的手臂,道:“你你你……轻点儿。”
傅京宴看她眼泪都快飆出来,眉头轻蹙,“没伤著骨头,应该就扭伤,先上点药……”
说著,扭头看向司南,语气略有些不悦,“梯子坏了,不是让你別放在这,为何没带走?”
刚才贺桑寧摔下来的角度,太危险了,前面就是书架的一角。
要不是及时接住,怕伤的不只是腿而已。
司南已经嚇出一头冷汗,“抱歉,上午本来想拿走的,后来忙忘了……对不起啊寧医生,都是我的错,才害你受伤。”
贺桑寧倒是没责怪他的意思,“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怪我,自己也没看清楚。”
司南还是过意不去,再度道歉。
说话时,保鏢已经把药取来。
傅京宴接过后,在贺桑寧脚踝上喷了几下,开始帮她揉按,“你忍著点,揉开了才能好得快。”
贺桑寧点头,没意见。
不过,上药过程中,周遭的气压明显有些低。
傅京宴似乎还在为司南的疏忽,而感到不高兴。
儘管脚上疼得要命,但为了气氛不那么僵凝,她还是强忍著痛感,劝道:“傅先生,你別怪司助理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这两天他还帮了不少忙呢,这事儿就算抵过了。
等回海城,我用自己研发的药,过两天定能恢復!
所以,你也別生气了,行吗?”
傅京宴见她都帮著说情了,到底没再说什么。
司南长出了口气。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切腹谢罪了!
还得是寧医生,说话比较好使!
为了弥补刚才的错误,司南接下来主动將所有资料,都放回原位。
当天,工作圆满结束,一行人也准备离开驻扎点,回归海城。
走的时候,封郁亲自来送他们,身后还带著几名刚好转的特战队员。
几人看她的眼神,都是诚恳的谢意。
“寧医生,此次治疗,真的有劳你了,若不是你,他们怕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是啊,这几天,辛苦你了,这里条件有限,想必你住得不是很舒服,却还是为了大家,待这么多天。”
这山区天寒地冻的,干什么都不方便。
一般女孩子,可受不了这种环境。
可她毫无怨言,甚至为了研发出好药,多停留了两天。
这份毅力,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贺桑寧笑了笑,道:“应该我说感谢才是,此次过来,我收穫颇丰,这些资料,可是千金难求,军区这边毫不吝嗇提供,应该是我赚了才是。”
封郁听到这话,若有似无扫了眼旁边的傅京宴。
结果,接到了一记无声的警告。
他不免在心中失笑。
军区的资料,哪是那么好拿的?
这还得有足够分量的人开口才行啊……
不过,现在看来,有人显然没打算让她知道。
即如此,他也就不多话了,只说了句,“好了,咱们也別谢来谢去的,寧医生脚伤还没好,还是別拖延时间,先上飞机吧,回去后,记得好好休养。
还有阿宴,寧医生走路不方便,记得抱著人,別让她伤势加重!”
话落,也不等人反应,带著人转身返回。
贺桑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熟悉后,封队没有一开始那样冷酷了。
变得有点……不正经?
傅京宴根本没搭理他,逕自扶著贺桑寧上直升机,离开了山区。
回程途中,作为新晋『残障人士』,她虽没被傅京宴抱著走,却也全程受到了他的照顾。
飞机落地海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日子,乍然回归繁华的大都市,贺桑寧都忍不住有些恍惚。
傅京宴倒是適应得很好,直接把人送了回去。
抵达小区时,他看著准备下车的贺桑寧,似想起了什么,问,“你爸妈和昭昭,是不是还没回来?”
贺桑寧点头,“嗯,他们过两天才回!”
傅京宴拧起眉,“那你在家,岂不是没人照顾?”
贺桑寧笑道:“没关係,这只是小伤,还没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傅京宴似不太赞同。
確实是小伤,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万一再不小心摔一下,出现意外,都没人知道。
傅京宴终究不放心,沉吟了几秒,建议道:“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住到我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