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六班。
柳妙舞踩著高跟鞋走进教室，眼神扫过一排排低头奋笔疾书的学生。她抬手看了眼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五分钟。冯宏毅此刻在办公室里盯著楚若然，她便主动过来守场防止有人作弊。
前排的陈浩本来在检查卷子，看到柳妙舞来到教室顿时挑起眉毛。他悄悄瞥了一眼四周，同学们大多还在奋笔疾书，尤其是王诗曼还在攻最后一道大题。
陈浩眼珠一转，立刻推开椅子，故意挺直腰板扬声喊道：“老师，我交卷！”
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几位同学下意识抬头，教室里的笔尖沙沙声短暂停顿了一瞬。王诗曼也抬眼看了他一秒，但隨即又低下头继续做题。
陈浩抓住女神那一眼，心里暗自得意：嘖嘖，看见了吧班长，我也能提前交卷。
他抬脚准备走向讲台，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叫住他。
“陈浩，回去坐下。”柳妙舞声音並不高，却带著老师的威严。
陈浩一愣，脚步僵在半空。
柳妙舞目光扫过他，又扫过全场：“记住，把每一次考试都当成高考。你在高考能提前交卷吗？能拍胸口保证一分不丟吗？提前交卷的要么是学渣，要么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凌厉地盯在陈浩脸上：“陈浩，坐回去，好好检查卷子。”
陈浩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几下却一句反驳都没敢说出口。他灰头土脸地走回座位，周围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柳妙舞收回视线，继续强调：“检查，再检查。哪怕最后一分钟也不要放下笔，要沉住气。”
全班一片安静，同学们纷纷低头在纸面上写出沙沙声。
陈浩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憋得难受：“凭什么啊？为啥楚若然能提前交卷，我就不行？”
他嘀咕的声音刚落，一旁的孙飞忍不住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主要还是看脸的。”
“你踏马——”陈浩扭头，刚想反击。
“陈浩！”柳妙舞冷声打断，双臂环胸，“让你检查卷子，不是让你交头接耳。”
陈浩瞬间哑火脸色涨得更红。他訥訥地低下头，欲哭无泪。
“凭什么啊......”
......
办公室里，楚若然埋头解题。桌面上铺开两张的a4草稿纸。他神情专注，眉头不时轻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世界中。
而此时，他的身边围上一圈老师。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丰富。
“厉害啊，这么快就写到简答题了？”年轻的物理老师计子轩双手插兜，小声说道。
化学组组长杨正则端著茶杯，眯眯眼：“这卷子是黄岗的，里面还有奥赛题。换一般学生怕是得咬著笔桿子也做不出来。”
语文老师徐丽抱著一摞作文卷，忍不住接话：“楚若然在我课上表现得很突出，古诗文几乎张口就来。甚至《春江月夜》这种从来不要求背的长诗他也能一字不错的背诵出来。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文科有天赋，没想到数学也能做到这样。真不敢相信这孩子是从娱乐圈转过来的。”
几位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神情里都带著几分惊嘆。
冯宏毅坐在办公桌后，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摇著头道：“哎，你们一个个围在这议论，別打扰到他做题。”
“冯老师，打扰不到他的。”物理老师计子轩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楚若然的卷子上，“我们都在这看了十多分钟了，他笔头停都不停一下，连头都没抬过。说明心態极稳，根本没被我们干扰。”
几位老师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点头附和。然而他们並不知道此刻楚若然已经开启了【专注】，所有杂念都被屏蔽。整个世界静音，只剩下试卷与笔尖的摩擦声。
“你们看，他已经写到倒数第二题了，压轴题。”计子轩眯著眼睛说道。
“哦呦，计老师。没想到你『压轴』这个词用的这么准。”语文老师徐丽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徐老师你可別小看我。我那时候高考语文可是有词语成语运用题。『压轴』原本是戏曲里的说法，指的不是最后一个节目，而是倒数第二个大戏，对吧？”
“嘖，计老师你还挺有文化底子。那我问你，你知道空穴来风的意思吗？”
计子轩推推眼镜：“最初指的是消息的產生一定有原因和根据，现在指空口白话的意思。”
徐丽竖起拇指：“说的很对。”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卷子上，忽然眼神一顿：“咦？这孩子做得这么快？我才说了两句话，他就把倒数第二题写完了？”
她忍不住转头，压低声音问道：“计老师，楚若然的物理成绩怎么样？”
“还不错。小测基本都在80分以上。我印象中他刚来那会，物理只能考30来分。”
“才一个月能提到八十？”徐丽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然而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一旁的化学组组长杨正则冷哼一声，眯起眼睛开口：“我说呢，怪不得化学次次都二十来分，原来是把心思全在数学和物理上了。偏科这么严重，高考的时候可要吃大亏的。”
他摇著头，语气透著几分不满：“不行，等他把数学卷子写完，我得好好问问他化学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杨正则走到自己的桌子前翻出一张化学卷子。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什么，抬头望向冯宏毅：“冯老师，你刚刚说楚若然自己提了个要求，想在你的数学课上学別的科目？他想学什么？”
冯宏毅咳嗽一声，推了推眼镜，斟酌著开口：“杨老师，他说他想学生物。”
这话一出，杨正则拿卷子的手僵在半空。
“这小子行啊，化学考二十来分要去学生物？我看这小子得好好鞭策鞭策。”
说著，杨正则一脸黑线的从抽屉里又抽出一摞卷子。
“反正我这卷子有的是。等他做完数学卷，就该尝尝我这化学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