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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真正的画家都是这样的吗
    第281章 真正的画家都是这样的吗
    女孩们先是活动自己的身体,没换衣服,直接在罗秉文面前跳了几段。
    应该是组团编排过的舞蹈。
    之前罗秉文看他们,都是一组一组上台表演的,国家舞剧院的小鹿老师和两个女孩子一组,然后一个两人组,一个三人组。
    甚至在饭店表演的时候,会一个人单独的上去表演。
    不然,舞蹈这种需要很多体力的事情,要持续跳舞几十分钟,搁谁也受不了,何况累了,疲惫了,出汗了,在舞台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所以,罗秉文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们一起跳舞。
    罗秉文听说她们都是从北舞毕业的学生,罗秉文现在只能说不愧是北舞,隨便找几个毕业生都跳得这么好看。
    嗯,可能也並非隨便。
    反正被他找到了。
    合舞的时间比较短,只是稍微试一试,等停下来后小鹿就问道:“罗老师,怎么样?”
    “很好,很符合我心里的想法。”
    帐篷也搭完了,一共五个帐篷,不管用不用得到,反正先搭起来就行了,还留了三个电瓶和一些做饭的,睡觉的东西。
    比如垫子,睡袋什么的。
    做完这些工作人员就走了,负责人和罗秉文打了个招呼,说在景区內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他们打电话,然后就上车。
    几辆车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
    把几个女孩在这里丟下了。
    同时丟下的还有他们的行李以及一个看得目瞪口呆的化妆师—
    这个化妆师也是女的,和这些舞蹈演员们有合作,这一次也是合作,本以为就是来化化妆,跟著看一天的舞蹈。
    结果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还有!
    你们说这是谁?
    最近新闻咔咔上的那个画家吗?哎呀妈呀,这可是偶像啊·——
    等缓过神的时候几个舞蹈演员都去帐篷里面换衣服去了,本来他也该跟著去给女生们化妆的,但现在一个箭步衝到罗秉文面前。
    “罗老师?你好你好,我是化妆师吴梦倩,很喜欢您的作品,听说你在港岛的圣马可画廊中有几幅新作,我这段时间一直想去看看。”
    罗秉文惊讶的看著她。
    这是真粉丝啊。
    这圣马可画廊说得一点生涩感都没有,明显就是记在心里面的那种,整个人激动的样子也不像作假。
    罗秉文对她笑了一下,伸手过去。
    “你好你好,很感谢你的喜欢,那我就送你一张票吧,你是东北人?”
    他见过的很多人都说过自己是他粉丝这种话,但是不是真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解是了解,喜欢是喜欢。
    被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啊?你咋知道的?”
    这时候,帐篷忽然撕拉一下打开,里面的女孩子往外看,喊道:“梦姐,你赶紧来啊,我们这头髮搞不定!”
    她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罗秉文,有些犹豫。
    罗秉文笑著说道:
    “你们先去忙吧,之后的几天我们都在这里工作,也是我疏忽了,没有考虑到化妆师的问题,你之后也跟著我们吧,钱的话等我回去查一查再找你?”
    “能跟著你们我不要钱都行,真的,真的不要钱!”
    她听罗秉文这样说连忙往后退,准备去帐篷里面给舞蹈演员们化妆了,临到了还回头和罗秉文说:“那这几天我都过来?”
    罗秉文觉得她这样挺可爱的,笑著说:“这里这么多帐篷,你不走都行。”
    “那就说定了!”
    帐篷的链子又是一拉。
    罗秉文站在外面,抄著手,听著里面渐渐索索的声音,无奈的笑了笑,准备找个凳子坐著休息一下。
    这五个帐篷都挺大,四个可以用来休息—?八个女孩子和一个化妆师能在一个帐篷里面换衣服和化妆,同时进行,就该知道面积有多大。
    剩下一个是工作用的。
    用铁架和绳索支撑,四面都没有遮挡,上面可以遮挡太阳,里面有摺叠的椅子和桌子,留下来的电瓶就放在旁边。
    这电瓶还挺高科技啊。
    通体白色,上面有好几个插孔,还有一个电子屏可以看剩余的电量,旅行版?
    本来还想玩会儿手机,但发现这边工作人员留下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就拿著在这边研究,甚至有一个小电视可以看。
    按照说明,罗秉文把电接上,卫星天线放在帐篷上面最高的位置。
    稍微等他自动搜索一下,画面就有了。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李团长鏗鏘有力的喊著,熟悉的老李又在打本田联队了,罗秉文看了一下台標—好吧,川省台的日常操作,不是抗日剧就是谍战剧。
    翻了几个台,罗秉文刚准备留在五台看桌球比赛,帐篷的帘子又被拉开了。
    这回出来的就不是几个穿看现代装扮的小妞了。
    而是从古典穿越回来的丽人。
    她们换上了这次带来的主要服装敦煌飞天的舞裙。
    色彩鲜艷的绣裙,飘逸的帛带,裸露的腰肢和手臂上已经细致地贴好了金鈿黄,头髮梳成繁复的飞天髻,点缀著金色的髮饰和步摇。
    吴梦倩跟在最后出来,手上还收拾著一个化妆的小包。
    阳光下的沙丘金光灿灿,而站在沙地上的几位“神女”,衣袂飘飘,色彩明艷,仿佛真是从千年壁画中走出的仙子,瞬间为这片苍凉的沙海注入了鲜活的气息。
    罗秉文眼神一亮,这就是他想要的画面。
    小鹿问道:“那罗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罗秉文闻言指著前面的沙丘,说道:“上沙丘吧,我需要看到那种稍微背光,你们在夕阳下站立著的感觉。”
    怎么表现神性呢?
    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特点。
    文艺復兴时期的那些大佬,比如拉斐尔,玩的是人间神圣,他们不搞头上的那些光环,靠著画技把圣母圣子画的比真人完美,和谐。
    靠著眼神里的怜悯取胜。
    不用说是谁,看动作和眼神就知道画的是谁了。
    感觉看了就知道,嗯,神就应该是这样。
    还有那些画布通体是黑色的,中间忽然照出一道光,当一下打在主体上。跟舞台的追光灯似的,仿佛神灵天降。
    至於边缘阴影当中的细节?
    自己想去吧。
    到了后期,比如埃尔·格列柯,他的人物全都跟橡皮泥似的被拉长、扭曲,天上的云彩卷得跟末日来临一样,色彩用得那叫一个癲狂。
    神灵降世就应该这样。
    而罗秉文是怎么画的呢?
    他有好几幅画都被人说拥有神性。
    光是在藏地取材的就有两幅,一幅现在最出名的《云端之下,人间之上》,这幅画用构图和视角取胜。
    《日照金山》用的是光。
    光照在神山上,那个世界都清醒过来,山下的和尚转钟,梵音阵阵,风马旗上的经文似乎跟著在念似的。
    而眼前这幅画。
    罗秉文要用自己最熟悉的景物—夕阳。
    夕阳光从来不是一种不好的意向,只是很多画家不喜欢用,尤其不好用在给神灵创作·干嘛,你是说要诸神黄昏吗?
    但罗秉文却以为,夕阳就是一种神性很足的景色。
    它能有各种各样美丽的形態。
    夕阳每天都从西边落下,仔细看,每天的夕阳都是不一样的,照耀出来的感觉也都是不一样的,千姿百態。
    罗秉文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次在挪威海边的时候。
    傍晚下过一场暴风雨,然后停下来,过不久就是夕阳落下时间,然后,这时候的天完全是橙色的,照耀在海面上,形成了橙色海。
    可惜那时候罗秉文在画其他的题材。
    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照了相。
    他心里想著自己的画,连几个美少女都不管不顾的,还是上面的人喊道:“罗老师,好了吗?”
    “啊?哦,好,可以,不过咱们再多换几个姿势!”
    罗秉文肯定要找他们最美的姿势。
    时间还没到夕阳最漂亮的时候,他也不著急,先看著八个美女在沙丘上各种摆姿势,累了,热了,就下来休息休息。
    坐在大帐篷里面,在有遮挡的情况下,风呼呼的吹著,很快就能带走热意。
    不过,夕阳到了,黄昏到了。
    罗秉文望著成为剪影的姑娘们,用手挡著光,指挥著她们做最后的调整。
    “好,很好,小鹿老师,你再往左半步,对,就是那里!侧身,微微仰头-想像一下,风正从西北方吹来,不是微风,是能把你的帛带彻底扬起来的风!”
    他不需要她们摆出教科书般標准的敦煌舞姿,他要的是与这片沙海產生联繫的动態。
    他画里的色调肯定要符合大漠的风格。
    环境中的沙是一定要表现出来的。
    “其他的小姐姐们,不要看小鹿老师了,看我,嗯——对的,你们是一个整体,不是舞蹈家了,想像你们成仙的样子。”
    成仙?
    女孩们以前没这样想过,即使自己是专业跳敦煌舞的。
    但现在,站在无人的沙丘上,风吹著衣决飘飘,背后的夕阳虽然他们看不见,但似乎余光能看到形成光束的光。
    罗秉文迅速在速写本上起稿。
    画面有了,动作有了。
    罗秉文的速度就很快,夕阳可能还没达到罗秉文心里最完美的状態,但谁在乎呢,这又不是在拍照,而是在创作一幅画。
    这不是现实的艺术,而是画家心里的艺术。
    其实敦煌工作人员还准备了鼓风机,但是一点都不需要,现场的风就已经足够大了,还正巧是往正確的方向吹。
    吴梦倩看看罗秉文手在本子上刷刷刷的画看。
    看起来就像是学生们不想写作业了,在本子上刷刷刷的隨手乱画。
    但纸面上的內容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丰富,远远看著只能看到白色的本子上面越来越黑,近一点却能看到罗秉文快速的画著八个女孩。
    不是一个一个的画。
    而是一笔过来,同时画八个人。
    吴梦倩也稍微懂一点点绘画,可能缺少一点点天赋吧,没能考上艺校,但一直都很崇拜画画厉害的人。
    尤其今年罗秉文横空出世,她的偶像迅速从热军变成了罗秉文。
    过年的时候国內的画家论坛还在把两个人对比。
    年关一过,罗秉文出去创作了一幅《蒙古草原天气晴》回来,整个人的人生就彻底进入了快车道,画家的路几乎走到头了。
    一股大风吹来。
    风沙飞扬。
    瞬间,华丽的裙摆和长长的帛带被猛地掀起,在空中猎猎作响,手上的束带几乎要被拉成直线,只有一点小小的弧度。
    这些女孩们体重又轻,在这一股风下,都快站不稳了。
    姑娘们下意识地微微后仰以保持平衡,手臂自然舒展,那个瞬间的姿態,充满了力量感和即將飞升的动势!
    “完美!”
    罗秉文左右挥舞的手臂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翻页。
    重来!
    他现在要画的不是精细的草图,而是最简洁,只保持构图和人物基本形象的草图,这种图画得最快。
    眼前的这个姿势,已经女孩们的状態都可望不可求。
    罗秉文可不觉得以后还能有这么巧的风,这样柔和,自然的状態。
    吴梦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见过画家写生,但没见过这种——写生。
    那速度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在用画笔进行一种高速的封印仪式,仿佛慢上一秒,那风中的神韵就会彻底消散。
    两分钟!
    她看著时间呢,两分钟左右,罗秉文就把一幅速写完成了。
    虽然没那么精细,但也能看出功底,而且这不是一个人啊。
    这是同时画著八个人啊,虽然只有姿態,衣带的飘动都是用几个线条描绘的,但这时间也太嚇人了。
    她想起以前刷到的短视频。
    罗秉文在讲台上手一挥,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罗秉文就能准確的把一张白纸画成黑色的纸,不仔细看都不知道纸面上画的是线条。
    那是速度。
    而今天,她看到的精准,时间也是差不多,一分钟能白色的纸用线条给画成黑的,让人震撼,但两分钟把八个人的神態画下来。
    这更令人震撼好吗?
    她真希望这一幕能够拍下来,发给网上那些说罗秉文不好的人看看。
    你们说罗秉文这种速度只能画直线。
    但现在你们看到了吗?
    即使是这样复杂的,充满灵动,飘逸,复杂的线条,罗秉文依旧能在两分钟以內创作完成·这种不能说是肌肉记忆了吧?
    原来真正的画家都是这样的吗?
    所见,即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