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并不知道这件事只当是殷月蛰吩咐过他们,于是在确认他们的确是影以后,便让他们起身进房。
“主母宗主可是在休息?”一名影眼尖看到了床上微微的隆起以及那露出来了一点点的头发轻声小心问道。
江衍真要去叫醒殷月蛰,便点了点头往床边走去。
女人看出江衍的意图连忙轻声呼唤抓住江衍的袖子:“主母就不用去叫宗主了吧,我们正好都闲着无事等宗主休息好了有什么事情再说也不迟。”
女人的目光太过诚恳,江衍微怔一下再转头看看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殷月蛰,终是点了点头:“好,你们也坐下吧。”
桌上还有温热的茶水,女人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心翼翼的看向不远处坐在床沿看书的江衍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男人,压低声音。
“阿泉,你说我现在去问主母知不知道我妹妹的情况她能知道吗?”
男人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斜眼瞟她一眼:“我哪知道别忘了我离开正修界的时间比你还早两年而且宗门距离清涯剑宗更是要横跨大半个正修界。”
“啊这样。”女人遗憾的叹了口气端着杯子无声的走到江衍身边半跪而下“主母属下有一事想问不知主母能否解惑?”
“何事?”江衍放下书。
女人深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江衍:“我有一妹妹名为陆之暖,当年我被魔修抓到魔域之前,就听她说想要拜入清涯剑宗,现下近二十年已经过去了,不知她可拜入了清涯剑宗?现在过的如何?”
陆之熙很是忐忑,她那妹妹自小就是个冷淡的性子,又不擅和人解除,万一不小心招惹到了什么人,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个做姐姐的日后若是还能回到正修界,可还怎么见人。
听到陆之暖的名字,江衍惊讶的打量着陆之熙,半晌终于在眉眼之间发现了相似的地方。
“陆师妹她现在是剑峰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上次见面时她的修为就已经到了元婴后期。”江衍斟酌片刻,还是将陆之暖现在的情况简单的告诉了陆之熙。
“剑峰大长老亲传弟子?元婴后期?”陆之熙瞪大了眼睛轻声惊呼。
她当年离开家的时候,她这位妹妹才十二岁,修为堪堪突破炼气,没想到近二十年未见,当年那成天就爱抱着剑的小丫头竟然已经成了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
颇为欣慰的擦擦眼角的泪水,陆之熙感激的朝着江衍连说几个感谢主母,然后一溜烟的无声小跑做回到了张放泉身边激动的小声笑道:“阿泉你听到没,我妹妹现在可出息了,不仅是清涯剑宗剑峰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就连修为都已经到了元婴后期,比咱都高!”
“嗯嗯,听到了,特别厉害。”张放泉敷衍的点头。
陆之熙踢了张放泉一脚:“你就是没有这么厉害的妹妹,所以才敷衍我的。”
“对对对,我没有那么厉害的妹妹。”张放泉更加敷衍了。
四个时辰后,一觉睡饱的殷月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不远处桌边作者两个人。
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竟然是陆之熙和张放泉?
“师姐,你没叫我?”初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殷月蛰趴到一边江衍的怀里,任由江衍帮自己梳理着睡乱的头发。
陆之熙和张放泉还是第一次看到殷月蛰这番娇气的模样,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自家那个笑盈盈掀开人家天灵盖的宗主吗?
“陆之熙,张放泉,你们现在修为到什么境界了?”
窝在江衍的怀里,殷月蛰嗓音懒散,却让两人心中同时警铃大作,立刻站起身半跪在地上,沉声回应:“元婴前期。”
“太低了,至多一个月,我要看到你们到达元婴后期,否则你们应该知道本尊是如何处理无用的废物的。”
一个月,从元婴初期到元婴后期,整整两个小境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陆之熙和张放泉只是气息微沉了几分,便应了下来。
“山都城你们现在掌握了几分?可用之人还有多少?”殷月蛰把玩着江衍的手势,慢悠悠问道。
“回宗主,山都城已经全部在我等掌控之下,可用之人还有六百余人,另外就在前段时间,阿泉还无意间发现了血滴门的人,突袭之下救出了四十余正修,其中有三十一人已经被炼制成了人傀,尚有理智留存的仅十七人。”
陆之熙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灰色铭牌,在魔气的托举下送到了殷月蛰的面前。
这块铭牌和她们当时还在正修界历练的时候得到的那块铭牌一模一样,也与江都城时,陆之暖在一个突然出现的魔修身上得到的铭牌一致。
当时殷月蛰也才刚刚开始调查这个宗门,所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但全力追查了许久,这块铭牌所代表的魔修势力,也终于是渐渐浮出了水面。
血滴门,一个专门在魔域和正修界四处搜罗修士炼制人傀的魔修势力,行事诡秘莫测,很难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而且在血滴门背后,很可能就是那几个老东西又在搞事。
可哪怕是殷月蛰已经下令,让在魔域所有的影都开始心动,四处查找和血滴门有关的人,也只找到了不到十处,杀的也都是些修为低下的小角色,完全不值得一提。
“那些正修怎么处理你们知道,至于血滴门过两天本尊亲自去试试,看看能找出来多少。”
“是,不过就宗主去正修界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有数个小势力在暗地里接触了那几个势力,为他们通风报信游说其他势力背叛宗主。”
陆之熙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先前是殷月蛰不在魔域,所以许多事情她们也不好擅作主张,只能是传信给殷月蛰,等待命令。
但现在殷月蛰已经回了魔域,那些让他们多活了这么久的人,也该为他们的做所所谓付出代价了。
不出陆之暖所料,殷月蛰懒懒的答了一声:“我知道,不急,慢慢来,不就是几个小势力嘛,本尊就当是饭后运动了,一天一个也差不多。”
那语气轻松的,就好像是在说明天要吃什么一样,完全没有将那数万魔修放在眼中。
接下来陆之熙便是例行公事般的,把殷月蛰不在魔域的这段时间,无论有没有传信给她的事情,全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听得殷月蛰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一副无聊困倦的模样。
待到两人离开,殷月蛰和江衍吐槽:“陆之熙和陆之暖真的是两个极端了,一个话痨的不行,再小的事情都能唠叨半天,一个嘴就像是被缝起来了样的,真不愧是姐妹。”
江衍听她这么说,被逗得笑了出来,捏着她的脸道:“就会说别人话痨,你自己的话也不少啊。”
“那是对你!”殷月蛰仰着头反驳,“在别人面前本尊可从来不是什么多话的人。”
言下之意,她只对江衍话痨。
“我不信,你明明对谁话都挺多的。”江衍忍笑,装着认真的模样掰起手指来,说一个名字就按下一支手指,很快十支手指用完,江衍还抓起了殷月蛰的手,继续往下数。
“师姐!”手指被掰回了三个,殷月蛰终于是忍不住了,反手握住江衍的手,一个腾身从江衍的怀里起来,跪坐在她的身上,上身前倾两人鼻尖都几乎碰在了一起。
“那些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如果师姐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和她们说话就是了,还一个个的掰手指头,觉得手指少的话,师姐怎么不去数头发丝!”
说完,也不给江衍反驳的机会,殷月蛰直接压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唇尽情掠夺。
等两人闹完,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殷月蛰微微气喘的侧躺在床上,抱着嘴角都被咬的出血的江衍笑的合不拢嘴。
“师姐的血是甜的!”凑到江衍的耳边极其欠揍的笑道,殷月蛰又快速的舔了一下,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
江衍没给她好脸色,一把推开欠兮兮的殷月蛰,坐起身把身上散乱的衣服整理好,站起就要往外走。
“师姐要去做什么?”趴在床上,殷月蛰伸手抓住江衍的衣摆装作纯良的问道。
“下去吃饭。”江衍声音微冷,也不顾殷月蛰抓着自己的衣摆,直接就要往门口走。
“师姐。”殷月蛰手上用力,拉住江衍有些无奈,“师姐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里?你觉得魔域的晚上会安全?”
这可是魔域啊,哪怕在白天看着多么的繁华热闹,那也只是表象,夜晚的魔域才是这片地方的真正模样啊。
若是说有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客栈的房间里了。
蹭着从床上爬起来,殷月蛰从后抱住江衍,微软的嗓音带着几分无赖:“好了啦,师姐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也让你咬一咬,别说是咬嘴,咬哪里都行,外面脏就别出去了嘛。”
魔修杀人从来不会顾忌什么,每次都是搞得到处脏兮兮的,才不能让她家师姐看到呢。
九杆阵旗插入房间各处,将外面已经逐渐出现的各种声响隔绝,殷月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两碟糖糕摆在桌上让江衍先垫垫肚子,她自己则是走到门口,准备下去拿点饭菜上来。
江衍拦住殷月蛰:“我身上还有辟谷丹,这两碟糖糕也够吃了。”
“可我不够吃。”殷月蛰歪头一笑,在江衍唇角亲了一下,“师姐放心啦,我就是去拿点饭菜,绝对不会掺和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