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的指挥在空地中摆出法阵殷月蛰从未有过这样的认真,就怕中间有一步画错了,就会功亏一篑。
男人说这个阵法的条件极为苛刻除了材料难以聚齐以外更为苛刻的是人。
启动阵法的人和被召来人必须是血亲或者道侣,并且相互之间必须要十分的信任否则只要被召来的人有一丝的迟疑与抵抗阵法就会当场失效爆炸。
就算是在他那个时代,能够顺利启动阵法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更多的反而是死在了阵法爆炸的威力下,所以他还是想劝阻殷月蛰不过也就是十天不到的时间了。
就连安霖也在一旁搭腔,说着也不过几天时间了,想要出去也不急着这一小会儿,还是稳妥些好。
“你有道侣吗?”画好阵法,殷月蛰把木棍往旁边一丢看向絮絮叨叨的男人,接着又看向一旁被绫戈抱着,努力把嘴从绫戈手里挣出来的安霖翻了个白眼“绫戈管好你自己道侣,要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我不介意把她腰打断好好学学说话。”
绫戈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住了安霖让她闭嘴。
听这个语气绫戈就知道殷月蛰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实际上没人比她更了解殷月蛰的性子到底有多么的乖戾但凡是有一点不顺心的都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将其毁掉,还会笑盈盈的将一切展现给所有人看。
唯一能让殷月蛰压住性子的只有江衍,但离开江衍这么久,殷月蛰也快要展露本性了。
而面对这个问题,男人显得极为自豪:“当然没有,我一心修道只为飞升,又怎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难怪,打了一辈子光棍,当然不知道道侣的好。”不咸不淡听不出嘲讽的话,殷月蛰在拿灵材的时候无比的庆幸当初楼雪兮给她塞东西的时候自己没有拒绝,也难怪男人说材料难以集齐,都是妖境独有的东西,能让人随便搞到?
男人虽然对殷月蛰的话颇有微词,但还是没有去反驳她。
将灵材放置到阵法之中,殷月蛰在最中心放上了一块江衍亲手买的丹药的瓷瓶,这上面同时沾染了江衍和她的气息,用来作为阵引最是合适。
闭上眼心中快速默背出一串复杂拗口的咒诀,殷月蛰反复了三遍,忽的睁开了眼,在左手中指上划出了一个小口,随着那小口中鲜血滴落在瓷瓶上,唇瓣飞速张合,一串复杂拗口的咒诀从她口中传出。
随着血液的滴落和咒诀的念出,阵法之中泛起了渐渐刺目起来的白光,将周围既然的目光全都挡在了阵法之外。
“阿绫,你觉得宗主会成功吗?”逐渐的连殷月蛰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安霖有些担心的问道。
绫戈没有犹豫,斩钉截铁:“会。”
简单一个字,安定了安霖心中的担心,低笑一下:“也是,就冲着江衍宠宗主那样,又怎么可能会迟疑拒绝呢?”
只怕是听到宗主的声音,就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了吧。
安霖话音刚落,就见阵法的白光渐渐散去,在殷月蛰原先站定的位置依旧只站着一个人。
嗯,忽略到那个人身上挂着的某只灵兽的话,确实是只站着一个人。
“月蛰?”下意识抱住扑进怀里挂在身上的小道侣,江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场美梦消失。
殷月蛰明白江衍的感觉,吧唧在江衍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压低的声音里无尽的眷恋与依赖:“师姐我好想你,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一起吃饭睡觉,一起修炼看书,想和你做一起做所有的事情。”
脸上传来的触感无比的真实,江衍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周围萦绕着的是熟悉的浅香,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难以抑制的流出,只能用力再用力的抱着怀里的人。
终于,终于这个人又回到了身边,好好地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撕裂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愈合,江衍张口咬在了殷月蛰的肩膀上,即便是尝到了血腥味也绝不松口。
哪怕在两天前,她就已经从凌盛清那里知道了殷月蛰就在秘境里面,再过几天就能出来了,她也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第一次,第一次和殷月蛰分开了这么久,每一秒都仿佛心如刀割一般,让人难以忍受,只能依靠着带有殷月蛰气息的物件,她才能坚持下来,等着殷月蛰从秘境回来。
可就在刚才,就在她再次从关着耳啼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殷月蛰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笑,在自己耳边轻声唤着师姐。
然后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这里,分别已久的小道侣就在面前,然后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殷月蛰的肩膀被咬的痛,可心里更痛。
之前隔着一个秘境她都能稍微感知到江衍的情绪,就更别说是如今亲密的拥抱着,江衍之前所经历的绝望,一股脑的冲进了她的心里。
“我不会有事的。”低低在江衍耳边许诺,殷月蛰放软了神情,“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也没有受伤,倒是师姐瘦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等我回去了也会难受的?”
摸着江衍削瘦的背脊,殷月蛰话语中满是心疼。
这才几天啊,就瘦了这么多,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休息!
江衍终于松开了口,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殷月蛰,声音嘶哑无比:“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承受不起,再失去殷月蛰一次的痛苦了。
“我保证!”殷月蛰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神情肃穆,“我殷月蛰对发誓,以后再不会丢下江衍独自冒险,也不会再让江衍担心。”
“你发誓了,就不能违誓。”江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小,就在她的身体倒下的那一瞬间,殷月蛰就已经张开了手臂,将她打横抱入了怀里。
此时,殷月蛰才注意到,江衍的手中竟然拿着鳞蛇刺,上面还沾满了血迹。
安霖从旁边走过来,稍微看了江衍一眼就知道她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心力交瘁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又突然放松下来,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才会昏睡过去,等她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了。
但另一个问题,可要比这个棘手多了。
安霖看了眼江衍握着鳞蛇刺满是血污的手提醒殷月蛰:“你要注意点,她已经有了入魔的倾向了。”
“这还用你说?”殷月蛰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耳啼已经被抓住了,就是不知道死没死,再看看江衍手上的血污,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江衍这么干净一个人,怎么可以沾染上这些东西,杀人这种事情交给她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脏了自己的手。
当江衍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而殷月蛰就坐在一旁正在盯着她看。
“师姐醒了?饿不饿?”一旁一直温着热粥,看到江衍醒来,殷月蛰立刻就扶着她坐起来,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子就送到江衍的嘴边。
一整套动作行如流水,仿佛已经做过了无数遍。
江衍喝下满满一碗粥,才真切的感受到殷月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师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快要入魔了?”
喂完粥,殷月蛰与江衍对视,眸光锐利,逼的江衍不得不躲闪开了目光,心虚的点头:“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或许只有成为了魔修,才能知道魔修的行事究竟有多肆意随心,不必顾着任何人的看法,不必在乎任何所谓的责任,只做想做的事情,这种感觉江衍第一次体会到,便就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
殷月蛰本就是魔修,更能明白其中的滋味是多么的令人沉迷,但江衍不能入魔,更不能变成魔修。
“咱家有我一个魔修就够了,杀人的事情有我呢,师姐可是未来要成为清涯剑宗宗主的人,怎么可以变成魔修?”
钻到江衍的怀里,殷月蛰在她颈间一阵乱拱,时不时的舔一舔咬一咬,嘟囔道:“我还等着当宗主夫人呢,师姐难道不想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放心吧,我明白的,不会变成魔修。”按住殷月蛰在颈间作妖的脑袋,江衍在她的头顶亲了亲,“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一回来整个南岷都被毁了个大半,我想找你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我找遍了南岷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在哪。”
压低的声音格外的颤抖,带着压抑的痛苦。
“我就在这,在师姐身边,师姐别忘了妖修陨落天道同悲,我要是死了,那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抬头在江衍的唇角亲了亲,殷月蛰笑道,“倒是师姐,月蛰这么久好不容易给你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不见就全都消失了。”
听出殷月蛰有意转移话题,江衍也就顺着她的话道:“吃惯了你做的饭菜,其他的吃食倒是吃不下什么。”
“我就知道知道师姐离不开我!”殷月蛰骄傲的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嗯,离不开了。”
“嘶,两位不至于一睁眼就这么肉麻吧,别忘了这个秘境里面不止你们两个人。”
安霖的声音突然传来,将气氛完全破坏。
殷月蛰回过头语气不善:“安霖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有。”丝毫不理睬殷月蛰的怒火,安霖道,“那个男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也记起来这个秘境下一层要怎么才能进去,既然主母已经进来了,宗主你也就不必急着出去,不如先去那里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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