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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舌尖血进入江衍的体内殷月蛰顿时感觉自己与江衍的关系紧密了许多,甚至闭上眼就能听到她的心跳与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音。
    缔结命契的过程并不复杂。
    在迷香燃尽的时候,殷月蛰舌头一卷吞下了江衍的舌尖血并且悄悄的隐藏下了自己的血脉之力让江衍难以察觉命契的存在。
    她不想让江衍知道命契,这个举动只是她的一意孤行。
    只要她们都好好的命契的存在唯一的作用就只是向所有妖修以及灵兽宣告江衍是她的伴侣,是她选定的人。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埋在江衍的颈间用力嗅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殷月蛰闭着眼心中隐隐的忐忑被她刻意忽视。
    半个时辰后,江衍从睡梦中醒来,睁眼就见殷月蛰缩在自己的怀抱里,长发披散脸颊微粉,明明已不见稚气却依旧像个孩子一样。
    轻手轻脚的起身,江衍把拉开的被子重新再给殷月蛰掖好,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以后殷月蛰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显然在之前她并没有真正睡下。
    “何事?”把江衍的枕头拽进怀里抱着殷月蛰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对着身后之人冷声道。
    半跪在床边三步开外的影年纪不大许是因为第一次见殷月蛰整个人都颤抖的不行就连说话也都是颤巍巍的:“禀主人盛姐让影传话,说宋书想见你一面道有要事详谈。”
    “宋书想见我?”殷月蛰疑惑,抬手拢好因睡觉松开的衣襟,抱着枕头坐起,看着那影道,“是宋书亲自和盛思若说的?”
    她有些想不通,在她记忆中宋书从来都是只存在阴暗的角落中,哪怕是她还在魔域时,那几次的召唤宋书也是出现的不情不愿的,又怎么可能主动邀她见面?
    影点点头:“是,盛姐已经确认过了,那就是宋书的傀儡无疑。”
    殷月蛰问:“宋书还说了什么?”
    影答道:“说了见面的地点,还说只等主人一日,过时不候,为防宋书有诈,盛姐已经提前带人去那个地方等待。”
    捻起一撮头发在指尖搓捻片刻,殷月蛰还是想不明白宋书为什么要见自己,但既然是宋书主动相邀,那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还是万丈深渊,她都必须要去看看了。
    展臂舒展舒展筋骨,殷月蛰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件黑底金红二色暗纹的宽大袍服,随意的往身上一套,便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身形也随之改变。
    侧身下床,影听着她的动静,将头埋的更低了,目光落在地上,半点都不敢上移。
    可即是如此,她还是在殷月蛰往桌边走的时候,看到了一截纤细的脚腕。
    白皙的脚腕上隐约能够看到曾经被链拷摩擦形成的伤疤,以及脚跟稍上处那一道狰狞的疤痕。
    像是被挑断过脚筋后留下的伤,影在心中暗自猜道。
    眼看着殷月蛰鞋袜都不穿就光脚踩在地板上,影纠结的舔了舔唇,想起了其他影说过的话。
    主人好像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吧。
    那比自己还小不少呢,那她关心一下下应该算不上逾越吧。
    毕竟要是主人因为光脚踩地板着凉了,也是她这个做属下的失职了不是?
    她全然是忘记了,就算是殷月蛰比她小再多,那一身修为也是她远远追不上的。
    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那大概就是殷月蛰连手都不用动,魂摄链就已经送她去见那些死在魔修手上的师姐妹这样的程度。
    握拳的手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影深呼吸口气,鼓起胆子道:“禀主人,影有一事想说。”
    她的声音有些干,还带着忐忑与些许的惧怕。
    殷月蛰刚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下一口听到影的话,丢出一个字:“说。”
    影咬牙,一闭眼沉声道:“石板寒凉,还请主人穿上鞋袜,以免着凉。”
    殷月蛰举着杯子的手一顿愣住了,眨眨眼神情很是费解。
    她的影里面,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堂堂修士,竟然会担心一个魔尊因为光脚踩地板着凉?
    殷月蛰想要告诉自己这个影只是一个特例,可能是在别的魔修手中救回来的时候伤了脑子,但想起她刚刚那视死如归般的声音,殷月蛰握了握拳,让自己坦然接受。
    “不会着凉,你且先去看看城主府内其余的正修,确保她们的安全。”放下茶杯,殷月蛰敛眸吩咐。
    “是。”影应声答道,随后便消失在了房中。
    等到她再回到房间时,就看到殷月蛰已经穿上了鞋袜,面上带着一副面目狰狞的修罗面具,将她的脸严丝合缝的笼罩在其中,只露出那一双宛如要滴下鲜血一般的赤色眸子。
    “走,你带路。”
    殷月蛰的声音低哑了许多,戾气横生使人不寒而栗。
    此时正值午后,是阳光最为温暖的时候,影却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险些将她冻僵。
    还是殷月蛰在她肩上一拍,一股暖流进入她的体内,这才有所缓解。
    宋书所选定的地方就在盛思若找到他们聚集地附件的一座山上,在那座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个很大很深的洞穴,里面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洞穴门口,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粗布短打,看上去约有三十多岁的壮硕男人。
    那男人身上四处都是针线缝补过的痕迹,坐在石头上姿势端正到呆板生硬,一双灰白的眸子无神的看着前方,明显已经不是活人。
    殷月蛰站在盛思若的身前,远远的看着那男人若有所思。
    “盛思若。”
    “在,主人有事吩咐?”
    “嗯,若是本尊日落之前还没出来,就将这封信去交给师姐。”殷月蛰语气淡淡,从怀中摸出一封折叠好的信件交给盛思若。
    接过信,盛思若郑重的收起,想了一下问:“那我们呢?要不要进去?”
    殷月蛰扫她一眼:“算了吧,本尊要是都出不来,你们进去也就只是送死,况且宋书不是喜欢给自己惹事的人,除非是要屠城,否则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
    这是她一路上分析宋书这么多年来所作所为后得出的结果,如此明目张胆的邀她相见,除非是有了必杀她的把握,不然宋书是绝对不敢这么干的。
    安排好盛思若,殷月蛰拉了拉袍服的兜帽,整个人隐于其中,朝洞口走去。
    就在她距离洞口只有三四米的时候,那男人站了起来,转过身那双无神的灰白眸死死的盯着她。
    很是惊悚的一幕,殷月蛰却毫无波澜,原地止步双手抱胸。
    “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进去。”男人开口,声音异常的沙哑难听。
    殷月蛰嗤笑一声:“说的本尊带了人一样。”
    男人没有再说话,侧身让出了洞口。
    洞口往里走眼前的视线越发的昏暗,殷月蛰两指轻擦,一簇纯白的火焰出现在她的身侧,围绕着她的身体漂浮,照明着前路。
    殷月蛰发现这洞穴越往里走道路便越是狭窄,而且还有些坡度,似是一直在蜿蜒向下。
    下意识探出神魂想要看看自己现在究竟在何处,却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给压了回来。
    殷月蛰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从容,回首朝后望去,心中默测一路来时的坡度,猜测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走到了这座山底,而且接近中心位置。
    再往下一些,那个位置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一整座山都有可能被打碎掉。
    继续往下,走了约有一刻钟,面前的空气突然变得湿润,殷月蛰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湖泊,水面的倒影上影影绰绰照映出无数青白枯瘦的人影。
    抬头往上看去,果不其然在洞穴的上方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趴了一片尸人和傀儡。
    寻常人看到岩壁上这些东西就算不直接吓死,也要昏过去,可殷月蛰就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走到湖边踢了一块石头激起圈圈水纹:“出来吧,反正也不是真身,本尊就算想杀你也做不到。”
    洞穴内出现梭梭的声音,没一会儿一个瘦小的男孩从暗处走出,动作比洞穴门口的那个男人自然很多,但四肢上都用红线绣上了花纹。
    “宋书见过宗主。”那男孩看着殷月蛰,声音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殷月蛰轻哼,直接打出了一记直球:“宋门主邀本尊相见是有何要事?”
    宋书没想到殷月蛰竟然如此直接,愣了一下将脑中所有客套的话丢出去,道:“宗主可是要与长老们为敌?”
    殷月蛰眼睛微眯,不明白宋书的意思,沉声反问:“宋门主慎言,本尊能有如今的地位可少不了长老们的栽培,又怎会要与长老们为敌?”
    宋书阴笑两声:“宗主又何须装模作样?栽培?怕不是手中一把锋利的刀俎,宗主可真的甘心?”
    “既然邀宗主前来,我也就不再隐瞒,这就是我的真身。”
    这就是真身?殷月蛰震惊的看着那个男孩,左看右看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身上满是死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人。
    宋书看出殷月蛰的震惊,解释:“我和你一样,都是幼年就被那几个老东西看上了,只是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在被炼制成炉鼎之前就逃走了,当然你也不算幸运,后来还是被找回来了。”
    宋书一番话似乎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像是在感慨殷月蛰的过去,有些含糊不清,但对殷月蛰来说却如遭雷劈。
    “逃走?你的意思是,那个想要将我炼制成炉鼎的魔修,也是他们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