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个人坐在桌前，和往常没什么区別，吃著早饭，聊两句家常。
    吃著吃著，陈婉欣就感受到一股噁心感往喉咙涌。
    她快速地起身，小跑挪动著步子，到了卫生间里面，对著马桶开始吐起来。
    本来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结果这下都吐出去了。
    周嘉也快速起身，到了卫生间门口，他看著陈婉欣蹲在马桶前，突然生出一种难言的心绞，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听说，知道，和实际经歷总是会有差別。
    周嘉的动作和反应也很快，他的脑袋思考著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按照准备所说的，他去厨房拿了一个乾净的杯子，接了温水，接著又拿了瓶小瓶的可乐。
    据说碳酸饮料、电解质水或者薑茶在这个时候都格外有用。
    周嘉將东西放在卫生间的小架子上，轻轻抚摸著陈婉欣的后背，不是用力地去拍，而是从上到下慢慢顺著，据老师说这样比较舒服和让人感到安心。
    陈婉欣冲了马桶，拿过纸擦了擦嘴，將那张纸一起丟了进去。
    周嘉这个时候停手，把那杯温水递了过来，陈婉欣接过了那杯温水，漱了漱口。
    等到漱口之后，已经好受了些，將杯子放在旁边，看著周嘉，声音轻轻地说。
    “你別这样在门口看著我啦，这样怪不好看的。”
    陈婉欣多少会有点在意这些，大概是不想在爱人面前展现出不怎么优雅的一面。
    周嘉又把小可乐递了出去。
    “没有的事，老师，对了，你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呕吐癖吗？”
    陈婉欣接过了小可乐，盖子已经拧开了，她稍微喝了一小口，缓解著那股难受的感觉，凉意让她好受了许多，噁心感慢慢消退。
    陈婉欣摇摇头。
    “不知道，你又要说什么怪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陈婉欣太了解周嘉了。
    周嘉解释著说。
    “就是有的人就喜欢別人呕吐的样子，觉得这样好萌好可爱好喜欢，真的是太可爱了，喜欢到不得了的程度，大概本质上是喜欢对方虚弱的时候，我就是那样的人。”
    他说得像是真的那么回事的。
    陈婉欣有些虚弱的、但是微笑著看著周嘉。
    “嗯。”
    她合上了碳酸饮料的盖子，拿著瓶子，將瓶子的底轻轻敲在周嘉的胸口上。
    “那真是太好了，还好你这么奇奇怪怪的。”
    因为他太奇怪，所以许多东西自己似乎没必要担心。
    周嘉想说哪里奇怪了，明明很正常。
    我姓匹怎么了怎么了？
    他拿过那瓶水，这个时候去揽陈婉欣。
    “感觉怎么样？还想吐吗？”
    两个人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因为不知道身体状態怎么样了，有时候想吐是一个长期的、持续性的过程，倒不是吐两下，又舒服了，然后可以继续吃吃喝喝了。
    陈婉欣站在原地，很难说明。
    “不知道，我想暂时这么歇一会儿。”
    陈婉欣侧著靠著周嘉，脑袋枕著周嘉的肩膀。
    周嘉问。
    “老师，还有苏打饼乾，你要不要吃一点？”
    陈婉欣想了想，从周嘉怀里直起身，转过来，对著他说。
    “你把双手张开来。”
    周嘉於是张开了双手，大大的，像是要给陈婉欣一个拥抱。
    陈婉欣像是个人偶，向著前方倒去，她倒在周嘉的怀中，发出了一声像是撒娇的“呜”和“哼”的声音。
    在身体脆弱的时候，似乎情绪也会跟著一起变得脆弱。
    周嘉顺著陈婉欣的长髮，在她耳边说。
    “我会一直陪著老师的。”
    陈婉欣点了点额头，额头上下摩擦著周嘉的胸口。
    “嗯。”
    这个时候两个人没说话，只是互相抱在一起，新家的卫生间很乾净，没有异味，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主要得益於周嘉的辛勤打扫，在角落里面还有他布置得固体香薰。
    味道很温和，不会刺激到自己家老婆，最近在家务上加了不少点数。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走出了卫生间，陈婉欣吃了点苏打饼，开了开胃，也算是垫了肚子，平时里面少食多餐，还是有好好补充营养的。
    去医院要做的检查有些多，到了晚上，两个人开始后商量著之后的事情。
    陈婉欣坐在沙发上，看著医院发的小册子。
    “比起剖腹產和顺產，我果然更想顺產呢。”
    周嘉当然也知道。
    “也是，不过得看孩子的状况，而且剖腹產之后的併发症风险其实也蛮高的，也不轻鬆，光是看著就很，为何不是我生啊……”
    周嘉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陈婉欣笑了笑说。
    “你在想什么呢？像是在说要为我分担痛苦一样。”
    周嘉觉得这是些无用的话，但又是自己真心的想法。
    “是啊，就是觉得如果有我来承受这份痛苦的话，大概会更心安和无惧一点，虽然这种话说了也是白说，甚至还显得有点虚情假意的，只是讲，不管是谁嘴上都能讲两句。”
    陈婉欣摸了摸周嘉的脑袋。
    “没事的，你能说出来就足够了，而且你不是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嘛。”
    陈婉欣也算是发现了。
    周嘉这个人，虽然嘴上说著什么都没所谓，嘻嘻哈哈的，但老是有种强迫感，又或者莫名的自我要求，对於別人无所谓，对於他自己有时候就想做到尽善尽美。
    “对了，既然如此，我有个好想法。”
    周嘉疑惑。
    “什么想法？”
    陈婉欣说。
    “我总觉得最近有点小焦虑，还有点心情不愉快。”
    周嘉懂了，这是又想出去玩了，好啊，没问题啊，虽然最近被诸事困扰，游戏开发基本没有进展。
    游戏进度现在停留在了孤城，boss的开发一直没有时间做，甚至还有人在下面催，到底什么时候能更新。
    周嘉在下面发了一条，爱人怀孕了，暂时停止更新，收到了一大堆惊讶和祝福。
    周嘉说。
    “是要出去玩对吧，我明白的，我看看有哪里好玩的，正好之后有五一，过完节回来再进行检查。”
    五一之后还有个nt检查，颈后透明带扫描，是用来检查胎儿是否异常的重要检查。
    陈婉欣摇摇头。
    “不是的，是雪辉去年送了我一盒化妆品。”
    周嘉察觉到一丝不妙，在这个时候稍微明白了些什么。
    陈婉欣的危险计谋浮上水面，手放在嘴边慢慢说。
    “我想看你穿女装，不是只穿衣服，而是连著假髮一起换了的那种。”
    周嘉“嘶”了一声。
    “一定要穿吗？”
    陈婉欣黯然伤神。
    “刚刚，周先生还说，什么都愿意来著？原来真的只是嘴上说说么……”
    周嘉豁出去了。
    “女装好啊！我最喜欢女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