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欣看著两人。
    刘思佳这时候双手抱在一起，一脸骄傲。
    “老师，你想多啦，我们可是好好学习的派系，高中都是把书当做对象的。”
    说得煞有介事。
    陈婉欣故作怀疑。
    “真的没有？”
    刘思佳点头。
    “真的没有，反正我是没有啦，没喜欢的男生，而且我生来就是寡王的嘴，男生不喜欢话多的，见了都得绕道走的，任雨晴倒是有，收到不少情书呢。”
    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好闺蜜。
    任雨晴刚刚还僵在那里，这个时候去瞪刘思佳。
    “思佳，你別乱说，哎呀，我都不认识，隔壁班的，话都没说过几句，不能当真。”
    看来是真有其事。
    刘思佳说。
    “咱们班的不也是没有，我记得那谁是不是给你送过？”
    任雨晴一副要和刘思佳拼了的样子，伸长了手去捶她。
    “你別在陈老师面前乱编排我，而且你光说我，我记得有个男生特別喜欢你，还是个学长……”
    两人这下互相揭底了，捂著对方的嘴不让对方瞎说。
    陈婉欣轻轻笑著，有时候看学生打闹还是蛮有意思的，她叮嘱了一句。
    “你们以后进入大学和社会可得小心一点，擦亮眼睛，不能轻易上当了。”
    刘思佳挣脱开任雨晴的手。
    “那老师算不算上学长的当了？”
    陈婉欣想了一下。
    “不算轻易上当。”
    刘思佳一点也不怕的。
    “老师，学长呢？我们看见那张求婚照了，天吶，好浪漫誒。”
    陈婉欣现在已经能够做到自然地在外面和別人说这些事情。
    “他今天工作，叫苦不迭的，白天还在给我抱怨工作內容好多好难受，估计回来得六点钟了。”
    此乃真事。
    周嘉正在工位上饱受折磨。
    刘思佳更加好奇了。
    “那老师什么时候结婚？”
    陈婉欣掰著手指算日子。
    “应该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吧，可能有个小半年的样子。”
    总之是各种事情都在商量中，比她想的要麻烦一些。
    在陈婉欣和刘思佳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任雨晴一直在安安静静地听著，忽然间觉得有些遥远，又认真地像是听课般，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似乎又带著祝福之意。
    时针爬动著指向了五点，任雨晴看了好几次时间，最后还是轻声开口。
    “陈老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了。”
    陈婉欣则是看著任雨晴，温柔地说。
    “嗯，吃了晚饭再走吧，听说你们要来，我菜都买好了，今晚吃了再回去吧。”
    任雨晴身子一僵，有些紧张，连连挥手。
    “欸，不了不了。”
    她起身，觉得还是不好。
    陈婉欣拉著她的手。
    “没关係，吃了晚饭再回去吧，尝尝老师的手艺。”
    刘思佳看了一下好闺蜜的表情，这个时候站在了任雨晴的对立面。
    “嗯……好啊好啊，我也想吃了饭再回去，能吃到陈老师做的饭，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欸。”
    两票比一票，任雨晴其实也犹豫不定，心像是海面上漂浮的小舟，隨著风摇晃，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地方。
    或许这样也好，她慢慢地点点头。
    “嗯。”
    晚上六点的时候。
    周嘉回来了。
    周嘉已经收到了陈婉欣的消息，今天有学生在家里吃饭，让他买一点滷菜。
    周嘉素的荤的都买了，买了不少滷鸡脚，鸡翅膀。
    周嘉自己爱吃翅膀，主要是吃鸡脚还要吐前面的爪爪，肉不多，怪麻烦的，鸡翅膀的肉连在一起，很劲道，咬起来咬爽快一些。
    周嘉还买了饮料，雪碧可乐，混搭，异端，但不重要。
    他打开门，陈婉欣正在做饭，两个学生在厨房里面，任雨晴在帮忙，刘思佳则是在聊天。
    周嘉將东西放在了桌上。
    “我回来了。”
    两名准大学生转过来向周嘉打招呼。
    “学长好。”
    陈婉欣则是洗了手。
    “你来做炒菜吧，我把菜已经切好了。”
    锅里面还烧著牛肉，这些天周嘉炒菜的功力见长，有一半陈婉欣已经敌不过周嘉了。
    周嘉到了厨房。
    “怎么还让客人帮忙啊？”
    刘思佳一个冒头，窜了出来。
    “我们自愿的，就和自愿补习一样。”
    陈婉欣擦乾了手，去敲刘思佳的脑袋。
    “好啊，明明你什么都没做，怎么好意思的？”
    刘思佳一躲。
    “那就不打扰老师和学长的二人世界了，我们去客厅里面等著吃了，好期待学长的手艺，想来一定很棒吧。”
    周嘉挽起袖子。
    “到时候难吃可別怪我啊。”
    周嘉做著饭，和陈婉欣聊天。
    周嘉並没有意识到他的行动在暗中生出了小小的情愫，也没想过別的东西，单纯觉得这是一顿普通的晚饭。
    任雨晴和刘思佳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明明离得很近，但是却用手机发著消息。
    任雨晴问。
    “为什么要晚上留下来吃饭？”
    一个捶地的表情包。
    刘思佳回。
    “因为马上我们都要各奔东西，去大学里面了，到时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任雨晴打了个顿號。
    “你在胡说什么呢？”
    刘思佳回。
    “唉，小傻妞，你的表情都暴露你了，一点心思都藏不住欸。”
    “你是不是之前就发现了？”
    “哪次？”
    “就是，我们猜到陈老师和周学长谈恋爱那个时候。”
    这几个字她打得很慢，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挪动。
    刘思佳一仰头，一低头，好像寻找信號的天线。
    “啊，我想起来，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毕竟蛮明显的。”
    “那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吃饭？”
    “因为你还没有给周学长说过谢谢对吧，这样以后心里面总会有个结的，安啦，等到了大学你就开始新的人生了。”
    “……总觉得来得有点太晚了。”
    “是啦，没办法嘛，我安慰你呀。”
    “怎么安慰？”
    “往好了想，虽然这次很遗憾，但是人生遗憾的事情多得很咧，来不及伤感的。”
    一点也不算安慰。
    任雨晴本来还有些复杂的心情突然好了些，她看著刘思佳，轻轻笑了起来。
    刘思佳也笑了，两个人在沙发上挤成一团，窃窃地笑著，像是上自习课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周嘉没有向后看，他只是专心做菜。
    有时候当事人本身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他隨手做的一件事，不管是谁他都会去帮忙的，这並不影响他的生活，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甚至不太能想得起来那姑娘的名字。
    陈婉欣轻轻嘆了口气。
    周嘉担心问。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陈婉欣手撑著下巴，左右轻轻晃著身子，俏皮地眨眨眼。
    “没什么，傻瓜。”
    周嘉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