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欣红著眼眶，刚刚擦完眼泪。
    学生们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不多的老师还在教学楼里面。
    周嘉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巾来，走到陈婉欣的面前，轻轻抽出一张，点著她的面颊，帮她擦著眼泪。
    “我刚刚给你发了消息，不过好像我家宝宝没看见。”
    陈婉欣拿过了那张纸，然后自己擦了起来。
    “不好意思，因为刚刚一直没有时间看手机。”
    周嘉微笑著。
    “没关係，不过你怎么又哭了？”
    陈婉欣红著眼睛剜了他一眼。
    “什么叫又哭了，虽然最近哭得次数是比较多了。”
    最近老是缩在他的怀里面哭嚶嚶的，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还是说她自己本来就是容易掉眼泪的性格呢？
    看起来不太是想得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两个人的对话不在一条线上。
    周嘉问。
    “之后还有工作吗？”
    陈婉欣摇了摇头。
    “嗯，晚上的时候要联繫一下学生，確保他们的位置，安全回家没有，你知道的，高考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想著好好放鬆一下，有的还会去喝酒，直接喝出问题，那样可就不好了。”
    一脸担忧。
    周嘉对这个很是赞同。
    “啊，我记得我们学校大四也有，因为论文通过了，要毕业了，所以高兴地在那里喝酒，算了，今天好日子，还是不说这个。”
    陈婉欣擦乾了眼泪。
    “嗯。”
    陈婉欣问。
    “要一起在学校里面走走吗？”
    周嘉点了点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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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於是就真的慢慢地走起来，陈婉欣身上的劲已经完全卸下去了。
    这个时候觉得轻鬆了太多。
    紧绷著的神经也完全放鬆了，脑袋也不再隱隱作痛了。
    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人，在一起走，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沿著走了一圈，下了一层楼，陈婉欣看著眼前的教室。
    “说起来，我记得你以前是一班的，当时就是在这个教室对吧？”
    教室里面没有人，两个走了进去，看著教室里面，有些感怀。
    教室前面的白板再次升级，变成了周嘉看不懂的新款，明明以前好像是投影仪来著，两个崭新的立式空调，角落里面摆著两盆君子兰。
    黑板写著最后一门考试的科目，窗户紧闭，光从窗户外面落了进来。
    周嘉突然好奇。
    “说起来，老师还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在哪个座位吗？”
    陈婉欣轻咳一声。
    “这我怎么记得住啦，而且我要是单记住你的，岂不是有违师德。”
    很好，很聪明的回答。
    毕竟老师在高中的时候是不能出於私心关照某个学生的，这样就不是一名合格的老师了。
    陈婉欣已经擦乾了眼泪，这个时候说著心机的话。
    “所以不能怪你老师，对不起，別生我气。”
    卖著可爱。
    但这种时候是真的好可爱。
    “你当时坐哪里来著？”
    她思考著询问。
    周嘉其实也有点不记得了，这都大学毕业一年多了。
    他沿著教室走了两圈，最后在一张靠著墙壁的位置坐了下来，倒数第二排，伟人名言的牌子下方，最后一个月应该是坐那里的。
    不是倒数第二排靠窗，王的故乡。
    陈婉欣这下也想起来了。
    “对，就是这个位置。”
    周嘉无奈地看著陈婉欣。
    “陈婉欣，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直呼名字，然后加上质问。
    看起来是胆子很大。
    陈婉欣心里也有些小愧疚，轻咳一声。
    “爱啊，当然爱啊，我当然爱你了。”
    说的很是直白。
    有种奇怪的感觉，周嘉坐在那里，仿佛就回到了他学生的时候，那个时候显得青涩又单纯，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其实还蛮乖的。
    不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奇怪的东西，把她折腾来折腾去的，受不了一点。
    陈婉欣站在讲台上。
    “对了，你学號是多少来著？”
    爱是爱的，但这个確实是记不住的。
    周嘉篾著个嘴。
    “陈婉欣，请你回忆一下，班上一共五十个人，z是最后一个字母，我们班最后一个同学叫周子豪，按照学號排序的话，我应该是多少號？”
    再次直呼其名。
    陈婉欣又想起来了，道歉说。
    “四十九號，真的太久远了对不起嘛，我的记忆力也没好到那种地步，你看，我现在不是想起来了。”
    熟悉的记忆回归。
    周嘉点了点头。
    “很好，孺子可教也。”
    倒反天罡，一脸高高在上。
    陈婉欣想著不对劲啊，这里是我的主场，怎么还轮到他来训我了？
    陈婉欣双手撑著桌子，不笑也不愧疚了。
    “周嘉同学，你很得意是不是？”
    周嘉本来刚刚还嘻嘻哈哈，这下嘻嘻哈哈不出来了，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
    “没有的事，陈老师。”
    好像在玩什么play？
    並且完全没有违和感。
    直接代入了角色……
    不对，这是学校，不是什么奇怪的动作片，没有那样的展开。
    陈婉欣没有周嘉那样齷齪下流的想法，还是保留了些纯真，在这个时候只有站在上风的喜悦。
    她手指一伸。
    “好了，周嘉同学，作业没完成，站在教室后面去。”
    周嘉乖乖起身，站到了教室的后面。
    “老师，现在不允许体罚了，体罚是要被举报的。”
    陈婉欣翻了个白眼。
    “什么个歪理，根本没有这样的事好吧？现在的家长反而还求著说对学生严厉一点，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在家里他们下不去手。”
    周嘉拉著嗓子。
    “好的，老师，我们今天上什么课？”
    陈婉欣回归角色。
    “我们今天先不上课，先讲卷子，有的同学的卷子，真的是一塌糊涂。”
    很好，老师的经典名言，有些同学，每次陈婉欣说这个的时候，他就心里面一虚，是不是在说我啊，听起来又不像是说我，糟了，就是在说我。
    反覆来回。
    陈婉欣声音突然高了些。
    “我不是说，每个题一定要做对，但该拿的分，要拿到手，明白吗？这是有没有用心的问题。”
    周嘉说。
    “老师，我错了。”
    陈婉欣摇头。
    “算了，你坐下吧……”
    两个人好像玩得有些开心。
    开心之余怪怪的。
    这时候，一道脚步声响起。
    两个人突然就安静了，屏住了呼吸。
    是学校的保安大爷，正在巡视，確保每间教室都关好了门窗。
    保安大爷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年，学校的老师自然是晓得名字的，认识的。
    保安大爷看向教室里面，疑惑问。
    “陈老师，您还在忙吗？”
    陈婉欣和周嘉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