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老师有五位。
    两位熟人，教生物的许老师，变成主任的数学张老师，另外三位周嘉不怎么眼熟。
    陈婉欣也不咋熟，点头之交。
    许凌峰閒人一个，反正是什么活动都参加，他手里面拿著一根烟，慢慢地吸著。
    张老师是因为成为主任了，这些活动难免不参加，正拿著保温杯，喝著热水。
    周嘉和陈婉欣牵著手，靚男俊女，儼然一对甜蜜小情侣。
    另外三人带著些疑惑，想起了一些传闻。
    几个人这个时候没有一个时候开口说话的，大家都张著嘴，声音卡在喉咙里面，不知道该说你好还是你们好，不知道是装糊涂问这是谁，还是说默不作声。
    听说陈婉欣和学生在一起是一回事，但是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哪怕是撞见朋友走在街上，朋友牵著对象的手，都觉得尷尬得莫法。
    而且周嘉和陈婉欣现在非常有夫妻相，俊男靚女，站在一起看起来蛮般配的。
    如果不知道周嘉是学生的话。
    像许老师和张老师，偏偏又带过周嘉，甚至於和陈婉欣不一样。
    两科任老师带了周嘉三年，陈婉欣只带了一年。
    许老师还是相当熟悉周嘉的，还有一个熟悉的是李振涛，因为李振涛是他的课代表，这俩兄弟平时帮他改改卷子，聊聊天。
    现在看见周嘉和陈婉欣在一起，取下嘴中的那根烟，菸灰颤抖著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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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妈呀。
    张老师默默盖上了保温杯，拧紧。
    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嗓子卡在喉咙里面说不出口。
    总不能问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了吧？
    这不是很明显已经在一起了吗？
    又不好打听两个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没必要是不是，打听八卦也不能当著两个人的面打听啊。
    於是张老师在这个时候也变成了哑巴。
    他只是看了周嘉几眼，真没想到这小子……
    我记得他语文不是稀烂来著？
    张老师虽然教数学，但会看学生的排名，经常听见原来的教语文的文老师指导周嘉，“你语文要是提高十分，哪怕只有个一百分，你年级排名都能上升一两百，不能老是偏科啊”。
    念了许多遍，所以总归是有点印象。
    语文稀烂的学生和语文老师在一起了，这世界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陈婉欣和周嘉牵手进了亭子坐下。
    她並不打算扔开周嘉的手，反而紧握，两个人现在已经恋爱这么久，早就公之於眾，没必要在外人面前还扭扭捏捏的。
    而且之前第一次带周嘉回家的事情陈婉欣还记得，那时候说周嘉是自己的学生，这样的事情她不愿意再去做第二遍。
    最后还是周嘉先开了口，向著正在休息的几位老师打了个招呼。
    “许老师，张老师好啊，老师们元旦快乐节日快乐啊，许老师，怎么你也来爬山了？不是经常说爬山这种活动最没意思了吗？”
    周嘉的问话打破了场间的沉默，其实这种时候只要大大方方一点就好，別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左右扭捏著说不出话，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和心里有鬼。
    怕什么，说不定以后吃饭还会见面呢。
    周嘉抓著许老师聊话，毕竟这个他熟。
    许老师笑著说。
    “这不是出来锻链身体吗？你才是，怎么感觉你上班以后长胖了一点，是不是陈老师把你照顾太好了，平时得锻链啊。”
    许老师的话缓解这场中的气氛。
    周嘉一惊。
    等等，胖了……
    不要啊。
    他其实最近多多少少也有些感觉，因为和老师吃饭都是，这个吃不下了，你吃吧，这个你吃口吗？
    总感觉体重在上升，这样下去真的会发福的。
    周嘉接著话往下讲。
    “会的会的，我最近还在研究健身操呢。”
    扯谎。
    陈婉欣想著他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家里的时候哪里见著他研究运动了？
    许老师笑一声。
    “你练了？我能相信你？看你小子那手都没劲。”
    周嘉耸肩。
    “我怎么记得高中掰手腕许老师差点没贏我，明明许老师当时正值青壮年来著。”
    许老师双手撑著膝盖。
    “你就吹吧，算了，陈老师面前给你留点面子，不给你说了，我们先上去了，你们慢慢来。”
    许凌峰人情世故，也不打算喊著这两个人一起去爬山，那时候显得多尷尬。
    张老师也起身。
    “是歇得差不多了，你们来之前我们都坐了半小时了。”
    实际歇了三分钟不到，许凌峰手中的烟都是刚点燃的，没吸上一口热乎的。
    张主任拍拍灰。
    “两位也节日快乐啊，我们就先去顶上了，你们慢慢来啊。”
    使用了逃避之法。
    泥给路噠哟。
    这时候还是好用的。
    另外三位老师也点头微笑，说著“节日快乐”，陈婉欣同样说了两句，几位老师脚底抹油，转身离开了。
    於是一群老师慢慢远去了，两个人都鬆了一口气。
    另外几人其实也鬆了口气，八卦起来。
    山间传来几声低低的询问。
    “那个就是……”
    “是的，之前的学生……”
    “真的假的？你们班的。”
    “是的，谁能想到呢？”
    “都毕业这么久了，还是有点厉害……”
    虽然有刻意压低，还是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面。
    等著几人走远了。
    陈婉欣看著周嘉。
    “你还锻链？什么时候锻链了？”
    周嘉没说话，嘴角微微上扬。
    陈婉欣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掐了一下周嘉的腰。
    “在外面別乱说话。”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在家里面就可以乱说话一样。
    陈婉欣於是又补充了一句。
    “平时也不行。”
    她想著还好没什么事，总觉得刚刚自己也有些紧张。
    不过实际也是这样，一般也不会太过分在意別人的家事。
    周嘉觉得自己平时也没有乱说，只是老师现在会自动想的多一些，和他周嘉有关係吗？
    没有。
    “对了，老师，要不要真的做什么运动呢，对身体好一些，可以买个健身环，不过感觉买来说不定会吃灰。”
    只在这种时候想起林雪辉来，她那里好像有健身环来著，听她说最近也没怎么用过，或许可以找她借来玩玩。
    好兄弟的就是我的。
    “什么是吃灰？”
    “就是堆积在角落里面，买来只玩了一下，其他时候基本没玩过。”
    “那岂不是很浪费，那为什么要买呢？”
    “……这个就是，买之前觉得我一定要买来健身，但实际上用过之后就觉得好麻烦，然后就不想玩了，而且因为买的游戏太多了，没有时间去玩每一个游戏，所以有的游戏就吃灰了。”
    想著以前的红白机可以把每一个游戏都好好玩一遍，一直玩到通关。
    魂斗罗跟著自己家老爹通关好几次，魂斗罗打完就开始玩赤色要塞，一个人的时候玩一下影子传说，炸弹人，以前的画面和现在的自然是没法比，可是却依旧觉得好玩，8bit的音乐滴滴答答，在耳边环绕。
    以至於周嘉现在也很喜欢8bit的音乐，那是一个时代蓬勃发展的產物，在听著那充满电子感音乐的时候，好像也回到了某个夏日，吹著风扇吃著雪糕握著手柄，最后通关游戏。
    小时候没钱，想著长大的时候一定要花很多钱买很多游戏，长大了却没什么时间了。
    难以兼得，总归有些遗憾。
    周嘉解释著。
    “就是我可以不玩，但我不能没有，啊，不过我现在不会买我不怎么玩的游戏了。”
    谈恋爱的时候还是得省著用钱。
    陈婉欣似乎能够理解。
    “嗯，我也会买一些不怎么用得上的东西，这种心情就和收藏一样吧，买了专辑不是用来放歌的，而是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东西，放在那里就很开心了。”
    周嘉点头。
    “正是如此，老师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陈婉欣“嗯”了一声。
    “想要个能放书的房间啊。”
    想要个柜子，想要个书屋，能够摆上一屋的书。
    周嘉想了想，认真问。
    “那要不要买套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