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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屠龙之术!贪天之功!
    深夜时分。
    又一杯白酒入喉。
    醉眼朦朧的伊森梅尔,重重放下酒杯。
    钟小艾见状,连忙给赵瑞龙递眼色。
    这可是伊兰克的大使啊!
    可不能让他这么酗酒的喝下去。
    万一喝出事,那不成国际笑话了吗?
    本身信教的他,喝酒就已经犯了大忌,今晚还喝这么多……
    赵瑞龙微微頷首。
    去年父亲高升,自己来燕京连喝了好几天。
    从那之后,再贵再好的酒,赵瑞龙也都不想喝了。
    要不是今晚伊森梅尔『一掷千金』,自己也不可能陪他喝到现在。
    抬腕看了一下手錶,已经十一点了。
    明天自己还要飞去西域,参加新能源產业园开工仪式。
    这不仅是惠龙集团在2003年上半年,西部投资规模最大的一个能源项目。
    同时也是邹康勇上任西域一把手后,完成的第一个大型招商引资重点项目。
    而这个產业园一旦建成,西域就能逐渐发展起新能源產业,就能將当地充沛的风能和光能转变为电能,通过配套建设的特高压输电线卖到东部地区。
    该项目这对西域当地来说,不仅是对清洁能源的开发利用,更將获得大量的就业岗位、財税收入,对经济的发展、地区的稳定,都有著极为重要的意义。
    也正因为该项目至关重要,所以不只是当地领导班子极为重视,许多部委大佬也要陪同郭院长,一起去出席开工仪式,自己重要投资方,又岂能缺席呢?
    “大使先生!”
    赵瑞龙轻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赵总?”
    伊森梅尔缓缓扭头。
    醉眼朦朧,晃头晃脑。
    一看就知道,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要是再喝一点儿,不是要断片,就是要吐了。
    赵瑞龙笑道:“咱们今晚喝好了,也聊开心了,我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先这样?”
    “啊???”
    伊森梅尔很大声的发出惊疑。
    借著不知轻重的,一巴掌拍赵瑞龙肩膀上。
    “赵总,咱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是不是酒没了?我让他们再上!再上两瓶!!”
    赵瑞龙摇头笑道:“不是,酒还有,是我明天还有要紧事,实在是不能喝了。”
    “你要是觉得今晚还不够尽兴,那过几天我回来后咱们再约,好不好?”
    “过几天?过几天……”
    伊森梅尔嘴里念著念著,突然一脸沮丧的说道:
    “过几天,怕是米国佬已经动手打我们了!”
    “我们伊兰克人,怎么就这么惨啊?”
    伊森梅尔哭嚎著,用力拍打赵瑞龙肩膀。
    赵瑞龙真是无语得很。
    你丫的伤心激动,拍我肩膀干啥?
    將伊森梅尔的手挪开,赵瑞龙起身道:
    “事已至此,大使你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我明天真的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
    伊森梅尔急忙伸手,抓住了赵瑞龙。
    “我能不能最后再请教一个问题?”
    赵瑞龙缓缓坐下来。
    “请说!”
    伊森梅尔鬆开手后,可怜巴巴的看著赵瑞龙。
    “我知道战爭难以避免,我也知道我们无论怎么抵抗都是徒劳,米国佬肯定会轻轻鬆鬆的將我们打败,战爭肯定是一边倒的砍瓜切菜。”
    “我想知道,咱们將来战后重建的时候,到底应该重点做什么,才能让我们像你们一样越来越强?不至於一盘散沙,很容易就被顛覆被打败!”
    赵瑞龙微皱眉头想了想。
    “我觉得你们重点要做的战后重建,不是基础设施,而是思想教育!”
    “趁著这场战爭,打破了原有的权力与资本格局,打破了过去的社会秩序,好好的把思想教育抓起来!”
    伊森梅尔一脸疑惑。
    “抓思想教育?为什么?”
    “因为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啊!”
    赵瑞龙迎著伊森梅尔疑惑的目光,一脸真诚的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很容易就被渗透、被蛊惑,被別人煽动发生了动乱衝突,许多人却还自以为是正义之举?”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的精英阶层被收买后,他们的普通民眾,又没有足够强大的思想认知,就很容易被洗脑,成了別人的提线木偶。”
    “而咱们龙国为什么会越来越强?那是因为我们打跑侵略者后,哪怕一穷二白、百废待兴,就开始全民扫盲、加强思想教育、提高民眾的认知。”
    “在我们的九年义务教育里,就不仅有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地理等学科传授文化知识,还有歷史、政治、思想品德等提高思想认知水平。”
    “持续不断的教育,不仅培育了越来越多的人才,大大提高了我们的社会生產力,也让我们的广大民眾,拥有极高的政治素养,不至於被轻易矇骗。”
    伊森梅尔愣了愣后,点头笑道:
    “这一点,我十分认可!你们龙国人太有政治素养了。”
    “哪怕只是计程车司机、路边的小商贩,都能对社会时事和国际政治聊上几句。”
    “而且你们科技越来越先进,也確实是因为几十年来,持续不断的搞教育,如今高素质人才越来越多。”
    赵瑞龙点点头道:“所以你们想要避免重蹈覆辙,將来战后重建的时候,就一定要注重思想教育。”
    “但任何文明的进步,都是以撕心裂肺的阵痛为代价,想要持续不断的大力发展教育,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伊森梅尔眉头一皱。
    “为什么?”
    “是因为我们会没钱搞教育吗?”
    赵瑞龙淡淡一笑。
    “当然不是,教育本身並不需要多大的投入。”
    “没有教材、没有教室,哪怕只能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也一样可以搞教育。”
    “真正的问题在於,咱们搞的全民教育,是高度世俗化的教育,教授的不少知识和道理,都可以说是屠龙术,你確定你们能学?”
    出於尊重,有些话赵瑞龙自然不便多说。
    而聪明的伊森梅尔,自然一听就懂。
    歷经百年沧桑,又经过数十年的教育。
    龙国早就已经是一个高度世俗化的国家。
    在这片热土之上,並没有多少人有宗教信仰。
    一些人即便有,他们同时也尊重科学,並不是特別的迷信。
    比如他们可以相信运气和风水,也会经常祈祷祖先神灵保佑。
    但他们心里却很清楚,从来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
    想要升官发財,想要改变命运,还是得靠努力。
    靠祖先神灵庇护,是治不好伤病,也没办法翻身的。
    可是在伊兰克,在世界上很多地方,人们依然对宗教深信不疑。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就在於歷经千百年的发展,宗教已经成为了当地很多人的捞钱工具、统治工具。
    有太多太多既得利益者,他们需要广大民眾信仰宗教,而不是相信科学。
    像龙国这样搞教育,適龄儿童和青少年,还必须近乎强制性的接受义务教育。
    这怎么可能?
    让底层民眾知道世界是物质构成的,並没有无所不能的神仙皇帝?
    让老百姓明白只有今生没有来世,要想变强大只能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让大家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適者生存,国与国之间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龙国可以毫无保留的,將各种科学文化、歷史教训、政治常识、经济规律等等传授给民眾,给全民开智,让一代人更比一代强。
    但全世界有多少国家可以做到?
    尤其是被资本、宗教、贵族等给统治的。
    为了维持社会稳定,为了方便长期统治,他们怎么可能毫无保留还持续不断的搞教育?
    教老百姓学点知识和技能,成为可以从事生產劳动的牛马就行了。
    传授『屠龙术』,让他们懂得什么是阶级、什么是压迫……
    那不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吗?
    想到这儿。
    伊森梅尔忽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
    他出生於伊兰克一个显赫的家族,从小就受到了不错的文化教育。
    后来他又前往了殴州留学並实习,也算是接触过很多西方的社会精英。
    他也曾一度认为,民主自由是济世良方、是治国良策,只要学了用了,就能像米国那样无比强大。
    可是后来看到了太多国家的精英被洗脑收割,见证了太多的战乱衝突和经济危机,他才恍然大悟。
    所谓的民主自由不过是资本操控的藉口罢了。
    对於那些连基本文化知识都没有,名字都不会写的广大民眾来说,他们哪儿懂得什么是民主自由?
    就连许多西方精英,他们自己也一样没有足够高的政治素养,並不清楚世界的本质,只是资本的傀儡而已。
    因为他们学校不可能教屠龙术,学术研究机构也不会搞这方面的研究,资本掌控的新闻传媒更不会替民眾发声。
    那么……
    让伊兰克战后重建的时候,搞好思想教育?
    伊森梅尔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搞好。
    即便要搞,也只能阉割掉一部分。
    比如只教一部分科学文化知识,让老百姓成为高素质劳动力。
    不只是能种田放牧,也能进工厂、去油电,操控现代化的机器设备。
    至於『屠龙术』,那是根本不敢教的,不能让人们变得清醒又聪明。
    否则还没崛起,就先混战了。
    而见伊森梅尔陷入了沉默。
    赵瑞龙自然也懂了。
    “要没別的事,咱们就先走了!”
    “好,我送送你!”
    伊森梅尔说著,便艰难的撑桌起身。
    “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吧,不用送我!”
    赵瑞龙搀扶住伊森梅尔,避免他站不稳摔倒。
    “我没事,我没事,真的没事。”
    伊森梅尔提起双手,笑呵呵的说道:
    “我现在虽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的,但我脑子还是特別清醒的。”
    “行吧,那咱们走,你慢点儿!”
    赵瑞龙扶著伊森梅尔。
    恍然觉得,自己更像是宴会主人,这会儿要送客。
    而伊森梅尔呢?
    顺势一手揽著赵瑞龙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著酒话。
    “你们的屠龙术,我想咱们短时间內是不敢学的,也没办法学的!”
    “不过你们龙国有句俗话说得挺好,胖子不是一口吃起来的。”
    “咱们將来战后重建,可以先搞知识文化教育……”
    赵瑞龙笑而不语,只是默默的迎合点头。
    甭管將来要怎么搞教育,伊兰克都註定好不了。
    处於殴亚战略要衝位置,又蕴藏大量的油气资源。
    偏偏內部还有不同的种族,信仰派別和语言文化都不一样。
    这样的一个国家,除非天降猛人,否则永远也强大不起来。
    註定会因为大国博弈、地缘衝突、种族矛盾等原因,陷入贫穷动盪。
    要不是看在伊森梅尔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也不可能陪他喝酒吃饭聊到现在。
    更不可能跟他讲什么屠龙术。
    不是世界最优秀的民族,哪能学会这天阶功法?
    没有“王侯將相寧有种乎”的文化基因,没有勇於打破阶层,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
    就算把所有教材一字不漏的全翻译后送手里,敢学吗?敢教吗?敢用吗?
    这个世界,並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敢於为人民开智、破封建迷信、搞阶级斗爭。
    即便是在龙国內部,搞了几十年的思想教育,不也照样有一部分人思想觉悟不高吗?
    依然还有不少人,觉得国外的月亮更圆,就连空气也都更加香甜,什么都应该向发达国家学习,才能实现繁荣富强。
    依依惜別后。
    赵瑞龙和钟小艾步入电梯。
    当电梯门关上后,赵瑞龙才长吁了一口气。
    “挣点钱,真是不容易啊!”
    內心吐槽之余,赵瑞龙真有种穿越前,不辞辛苦陪客户的感觉。
    为了做成生意,为了哄客户开心,吃饭喝酒聊天……
    一场饭局下来,动輒就是好几个小时。
    而今天陪伊森梅尔还算不错了。
    没有吃饱喝足后,转场去ktv继续高歌一曲。
    嗨到凌晨后再搂著小妹吃宵夜,吃完再去酒店。
    现在才十一点刚过,对干销售做业务的人来说,相当於下了个早班。
    “醉了吗?”
    钟小艾忽然开口问道。
    声音轻柔细腻,目光里都是崇拜。
    赵瑞龙微微摇了摇头。
    “你没发现吗?我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喝多少。”
    “反倒是他,心里憋屈得慌,所以一杯接一杯喝了挺多。”
    钟小艾嘆息了一声。
    “但凡有一点爱国之情的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特別心酸难过。”
    “明知道战爭即將爆发,明知道强敌即將入侵,想做点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赵瑞龙走出电梯,冷然一笑。
    “所以他们註定成不了气候,永远也翻不了身!”
    “想当年,咱们的状况更糟糕、更悽惨,但咱们並没有认命。”
    “无数能人志士前赴后继,一代人打了三代人的仗,又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
    “最终让我们摆脱了屈辱,实现了独立自强,有了如今不断迅猛发展崛起的龙国!”
    钟小艾连连点头:“是啊,如果一个国家很多人,都是『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那么他们註定不会有前途。”
    趁著还没走到停车位,警卫们也相距挺远,钟小艾连忙问道:
    “这儿到我家更近,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
    赵瑞龙一听就懂,知道钟小艾是在暗示什么。
    “还是算了吧,下午还没从京州起飞,就跟老爸说好今晚一定要回去的!”
    钟小艾抿了抿嘴。
    “也好,反正明天去了西域,我还有的是时间陪你!”
    “而且这一场传染病防控大战,基本也快到收尾阶段了,你也该和赵书纪商量商量,如何完美收官!”
    赵瑞龙呵呵一笑。
    “完美收官是不可能的!”
    “胜利在望,肯定会有妖魔鬼怪出来抢功劳!”
    三天后,燕京北郊小淌山疗养院。
    一支车队经过检查后,拐入实施军事戒严的定点病区。
    看到停车场旁,居然没有人列队欢迎,曾汶笙当即一脸不悦。
    “戴秘书,怎么回事?你没有通知他们,我今天要来慰问医护人员吗?”
    戴平威连忙道:“我通知了的呀!”
    “可能是医护人员都还很忙,暂时腾不出时间吧!”
    曾汶笙冷哼道:“收治的病人都已经治癒出院两批了,他们还能有多忙?”
    戴平威瞬间心里一团火气。
    你曾汶笙要来装逼,没人列队欢迎,这也要怪我?
    不知道在赵立春还没调任来燕京,就已经在汉东带头转变工作作风吗?
    作为汉东一把手,他不管是到哪儿调研考察,都是轻车简从,绝不封路,更不让相关单位搞列队迎送仪式。
    调任来到燕京后,职务级別更高的赵立春,不仅继续以身作则,还要求各级单位也转变作风,多干实事、少搞排场。
    防控期间,赵立春不顾危险,来慰问医护人员、看望隔离治疗的病人,从来没让列队欢迎,所以大家就习惯了。
    但他们显然想不到,今天来的曾汶笙截然相反。
    没有列队欢迎,他叫来的各大媒体摄影师,还怎么拍摄素材?
    没有视频素材,又怎么报导他曾汶笙不顾危险亲临一线?
    “稍等,我打个电话!”
    戴平威急忙拿出手机,“怎么回事?我们都到门口了,怎么一个来欢迎的人都没有?”
    “啊???”
    院长惊呼:“要咱们现在出来欢迎吗?可是我们还在打扫卫生准备撤离,要不稍等一下?”
    “什么?撤离?没病人了吗?”
    “对啊!半小时,最后一批也全部出院了!”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