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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旱情如火
    第179章 旱情如火
    “咦?那是什么?”
    辛长苏抬手指著东北方,林云逸顺眼望去,只见有一片低矮赤红蘚类植物生长在地火岩浆池边缘之处。
    “若老身所料不错,那应该是炎火蘚”,婆婆不愧是全场最为年长之人,真可谓博闻广识,对於不少灵物如数家珍。
    “此蘚也是一种灵物,虽然比不上地火红莲,但也很不错了,可以直接拿来生服也可以用来炼丹————”
    听完婆婆介绍,眾人目光重新变得炙热起来。
    然而地火岩浆池的高温可不是所有人能够无视的,於是不少人纷纷望向了牛知礼、余君等人。
    先前他们二位可是顺利的从地火岩浆池中央“陆地”之上取回了地火红莲,想来取回那一大片炎火蘚不是什么难事。
    “佘某法器比较特殊,短时间难以再次承受池內高温了!”
    “牛某情况与佘道友有些类似,短时间难以再次施展。”
    闻听二人所言,眾人心中不免齐齐嘆息一声。
    “这一次就由老身试一试”,婆婆沉吟片刻后轻声说道:“不过这一次还需按照先前分配方式,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牛某並无异议!”
    牛知礼第一个开口出声,他手中已有地火红莲,对於炎火蘚並无太大需求,不过若能平白多得一些,自然也不会拒绝。
    “林某並无异议”
    “辛某並无异议”
    婆婆微微頷首,接著右手凭空出现一朵赤红鲜。
    她轻轻吹了一口气,这赤红朵表面立时氤盒起蓝色雾气。
    “去!”
    婆婆轻道一声,此便急速向著炎火蘚生长之地盘旋著飞了过去。
    地火岩浆池上空酷热惊人,別说一朵便是精铁也能熔化,可凡事也有例外,对方操控的这朵奇便无惧高温。
    定眼观察片刻,林云逸心中已是明白大概,婆婆那之所以能够平安飞度,关键之处在於其表面縈绕的蓝色雾气。
    正是那雾气隔绝了无所不在的炙热火气。
    最终婆婆顺利摘回了大半炎火蘚,对方独得一半,其余人平分剩余一半。
    望了一会儿手中五棵炎火蘚,林云逸方才收进储物囊。
    这些炎火蘚蕴含著火灵之气,確实是一种比较难得的火属性灵物,然而只有五棵,確实很难起到什么大的作用,於他而言算是聊胜於无。
    “竹道友,蜂某想用灵蜜换取你手中的炎火蘚,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云逸耳朵耸动,听得有几人在私下交换,显然对於这炎火蘚有不小需求。
    ——
    ——
    又过了半刻钟,再无什么发现的眾人便准备离去,然而还未抵达出口,一道清脆唳鸣忽然自地火岩浆池深处响起。
    这声音听起来並不大,然而林云逸却神情紧张,只因其携带著一股强大精神威压。
    威压之大,几欲令人臣服。
    “不好”,婆婆似乎想到了什么,立时高喝一声:“快走!”
    话音还未落下,其第一个向出口衝去,其余人也没有什么犹疑,纷纷向外疾奔。
    林云逸狂催法力,运转飞云术向外衝去。
    “轰隆隆”
    “轰隆隆”
    就在眾人刚刚逃出乌蛮洞府,烈日峰就剧烈震颤起来,就像地下深处有什么大恐怖之物復甦一般。
    “诸位道友,此地不宜久留,老身就先回返洞府了!”
    说完这句话,婆婆便倏的化作一道五彩霞光消失不见。
    “牛某去也,后会有期!”
    牛知礼拱拱手,陡然化作一股黄风飞速离去。
    回头望了一眼山石崩裂恍若末世的景象,林云逸向几位好友告辞过后也就迅疾离去。
    此间事了,他自然也就无需回返岐云峰,微一思量便准备回返安吉县。
    这些时日以来,江南江北皆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旱灾几成定局。
    若无意外,大虞马上就要陷入动乱之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对於旱灾,別说林云逸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恐怕就连司职降雨的龙君怕也无能为力。
    ——
    此乃天地定数,绝非一般人可以打破。
    飞出十余里后,林云逸听到了一阵绵延不绝的闷响。
    他转身回望,只见原先烈日峰所处位置已是烟气灰尘瀰漫。
    “那是?”
    不过一会儿,只见烈日峰上空衍化出了一大片赤红烟气。
    其不停的从下方吸纳烟尘以壮大己身,尔后不断朝著四面八方扩展。
    面对此种情况,林云逸不免有些瞠目,他隱隱觉得这赤红烟气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离开这里再说!”
    林云逸轻嘆一声,速度再提三分。
    赤红烟气凝而不散,每到一地便把炙热气息带到那里。
    沿途所有河流湖泊之上的水气剧烈升腾,所有林木草逐渐变得萎摩不振————
    总之赤红烟气所到之处,就都会变得更加乾旱。
    虽然初始还不明显,但是日復一日之下很快就会被人察觉。
    龙王山中心区域,一个蓝衫中年站在一座千丈高峰之上,目露忧虑之色道:“火气肆虐,大旱为期不远,人间將再次生灵涂炭。”
    一个锦袍老者悄然出现在不远处,轻笑著说道:“石兄,莫非又在伤感春秋?”
    “金兄何必明知故问”,负手而立的蓝衫中年摇摇头道:“大虞即將陷入战乱,百姓又要流离失所。”
    “石兄,你早已脱离凡俗,又何物在意凡俗之人生死!”
    “在下对於世间一切生灵一视同仁”,蓝衫中年轻声说道:“金兄出身龙族,虽然没有占据大江大河,但是也应掌握著行云布雨之权柄。”
    “石某乃是安吉人,若是到了严峻之时,烦请金兄下一场及时雨”,蓝衫中年一脸认真的说道:“就用你先前所欠人情相抵如何?”
    “石兄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锦袍老者面露难色道:“旱灾降临乃是天数,老夫怎敢违逆?”
    “大势不可逆,然小势可改”,蓝衫中年轻声说道:“只是区区一县之地,金兄手指缝稍微漏点便足以了。”
    “石兄你可真会强人所难”,锦袍老者沉吟片刻后道:“以老夫能耐,只能勉强为一乡之地降雨。”
    “不行,太少了”,蓝衫中年连连摇头:“若是如此,你先前所欠人情也太过廉价了些。”
    “半县之地”,锦袍老者语气坚决道:“此乃老夫极限,其中所冒风险甚大,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引来天宫问罪。”
    “半县就半县!”
    蓝衫中年抬头仰望虚空片刻,並未再继续討价还价。
    灾劫四起,如他们二人这般境界,一个不小心也会遭遇飞来横祸。
    能够爭取到半县之地已经是难能可贵。
    “多谢金兄!”
    蓝衫中年拱手道谢一声,尔后身躯径直没入脚下山石之中。
    “下次可不能再隨意赊欠人情,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住!”
    说完这句话,锦袍老者身形也隨之消失不见。
    再说林云逸悄然回返安吉城內家中,他先是虔诚的给后土娘娘敬了三柱清香,尔后才回到院中与皂荚树沟通了好大一会儿。
    在交流之中,得知樊城隍不久前又来找过一次,不过在得知他外出云游之后便离去了。
    “安吉县恐非久居之地”,林云逸轻道一声:“是时候寻一处清修之地了。”
    隨著修为愈发高深,往往一次闭关便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这迥异常人表现已是有些不適合在红尘之中打磨。
    尤其是这位对大虞忠心耿耿的樊城隍,时不时便会登门拜访,动不动就来个道德绑架,著实令人心烦。
    一念至此,林云逸轻声问道:“你还有多久可以幻化人形?”
    “说不好,或许明日就可以,亦或许后年大后年!”
    一番交流过后,林云逸打算先闭关修行一阵再做决定。
    半个月后,林云逸从入定中醒来。
    “空气之中多了一股燥热气息”,长身而起行至院中,他抬头望了望天空,隨后蹙了蹙眉道:“不曾想那赤红烟气竟然已经瀰漫至安吉县上空。”
    目之所及,到处皆是赤红之色,却根本不见一片阴云。
    耳朵动了动,只听巷子里传来一阵喧譁声:“祥云嫂,快点去甜水巷担水,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这就去,这就去”,一个中年妇女回道,尔后就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与此同时,左邻右舍也响起了急促脚步声。
    “已经严峻到了此种地步?”林云逸轻声自语一句,尔后来到院中水井旁,透过井口向下望去,只见水位下降大半,仅剩浅浅一层。
    他院中这口水井在周边称得上最深,大概比寻常水井多出半丈,然而如今打水也甚为艰难,更遑论街坊邻居。
    摇摇头,林云逸单手掐诀,片刻之后其面前竟然缓缓凝聚起了水汽。
    隨后变为了一颗黄豆大小水滴,接著变为了一颗黄杏大小水球,隨后又变为了一颗苹果大小水球————
    盏茶时间过后,一颗如同柚子般大小水球凌空悬浮在林云逸面前三尺处。
    这水球术乃是他私下里琢磨出来的,往日里凝聚更大的水球也根本不费力,可今日施法却是千难万难。
    倒不是林云逸法力不济亦或者施法生疏,只因空气之中水汽稀缺,没有足够水汽供凝聚压缩。
    沉吟片刻,他一催翳形珠,身形立时消失不见,尔后施展飞云术向著码头赶去。
    不过片刻,林云逸就来到了苕溪上空,向下俯瞰,只见昔日宽阔河面已经变窄不少,裸露出的河岸到处都是龟裂的乾燥淤泥。
    水面之上根本见不得什么货船,仅有一些小木船在艰难且小心的行进著。
    河岸两边有不少人在打水,没有吃的还能撑上数日,可没有水只怕两日也难。
    更何况田地里的庄稼更是濒临死亡,此时多浇上一桶水就可能保下一小片庄稼。
    接下来林云逸又走访了周边几县,旱情也十分严重。
    从低空飞掠而过之时,他发现不少乡社皆在求雨,然而这註定要失败。
    毕竟天数如此,若谁敢明目张胆违背,只怕也会遭遇灾劫。
    日暮时分,林云逸悄然回返家中,其表情有些懨懨,这还仅是旱灾初始便如此艰难。
    若是再持续十天半个月,只怕苕溪会再度变浅,届时全城百姓又该如何取水。
    心事重重的林云逸来到后天娘娘神像前,点燃三柱清香插入香炉之內,接著便虔诚祷告。
    低声诉说著旱情严峻,诉说著民生艰难————
    烟气裊裊中,林云逸似乎见得后土娘娘神像抬了抬手,然而当他再次望去之时却又未发现什么异常。
    “苍生遭劫,阴阳混乱,烦请娘娘指点迷津!”
    林云逸躬身拜了三拜,然而並未感应到什么灵应。
    最终只好躬身退了出去,他自是不敢埋怨后土娘娘,只把原因归咎於自己愚钝。
    接下来的几日里,他採用了笨方法,便是用流筋葫暗中吸水,尔后悄悄倒入左邻右舍家中水井。
    “多谢城隍爷保佑”
    “多谢水神保佑”
    对於自家水井水位突然上升,眾人一时间也难以解释,於是就把这一功劳归咎於自己信奉的神灵身上。
    林云逸並未四处宣传这些乃是自己功劳,他神通有限,只能救得几家几户,至於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更何况他吸取的水也不是凭空生出的,而是从其它水源之地获得的。
    稍稍吸取一些倒也无妨,可若是大肆吸取就有些过了,这样对於当地百姓便会大为不利。
    持续几日后,林云逸便停了下来。
    此种做法只是杯水车薪,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或早或晚还会遭遇缺水困境,“去问问辛长苏、穹元他们有何办法!”
    思虑良久,林云逸打算集思广益,这样说不定能够寻找出一个缓解安吉旱情的方法。
    至於其余地方,他无暇顾及。
    林云逸是个行动派,先是来到了小圣庙。
    小圣庙的香火比之先前鼎盛不少,然而从神像走出来的穹元却面有愁色。
    见得好友前来,穹元诉说起了烦心事:“近日以来,周边百姓络绎不绝来此求雨,可我又不会行云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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